冬日漫谈

也许以后还会遇见更美的雾气，或云蒸霞蔚，或苍茫缥缈，但九溪的山岚仍会在我心中排第一。盖因那时我那肆意、俏皮的心态，适心任性的自在性情没有也不会再有了。

       今天起床，习惯性的端了杯热水站在窗边，视野之内意外的一片白茫茫。终于，在11月的最后几天，我所在的城迎来了它的初雪。

         从16楼望出去，屋顶和道路上都浅浅的覆上了一层银霜，只路上的车道因来往的车辆而显出本来的灰黑色。开窗探手出去，细细碎碎的雪花颗粒扫过手掌。楼宇间腾升起的雾气恍若山岚，远处的楼宇错落隐没在雾气中，西北的冬日竟略带了些江南水乡青山隐隐之意。

晨雪过后      图片来源：作者拍摄

     这让我想起去年年底在杭州的时候。那时为了参加好友的婚礼，休了年假从西北下江南。先是跟小提子会和在湖北，一起去参加了婚礼（PS：当时的新娘，现在马上就要做妈妈了）。然后拎着周黑鸭，我坐上去杭州的高铁，而她也回去江苏继续进行年终总结。

     从武汉到杭州的高铁是六个小时，从下午到前半夜。呼啸而过的山河湖海很快就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中，我啃着周黑鸭，重读一遍《橘生淮南》。鸭翅还剩下三只，洛枳跟盛淮南重逢后爬到山顶看北京夜色时，杭州就到了。

     拖着行李箱从地铁里走出来，才真切的感受到江南的冬天——只是微冷。而胆大如我，在午夜陌生城市的街头踽踽独行。按着地图提示，穿街过巷的抵达旅馆。

     接下来的几天，充分体验了杭州的冬天。西湖上仍有一大片残荷，雷峰塔隐隐约约出现在湖雾中，断桥上也没有残雪，苏白二堤也长的没有尽头。湖上吹来的风是带着凉意的，却是惬意的凉，并不会让人生厌。江南的冬是温柔的，没有一点西北的萧肃之气。

苏堤的绿    图片来源：作者拍摄

     遇见山岚，是在我出城之后。次日出城，前往九溪十八涧。尽管不是九溪最美的时候，但漫山漫野的茶园撞入眼帘时，依然让人欣喜。山里行人甚少，没有什么参照物，我行进的极慢，一步一景的欣赏这里。涧中溪水清澈，山中鸟鸣嘹脆，几个转弯，几次起落，柳暗花明时，我遇见了清晨里的九溪山岚。

山涧清流     图片来源：作者拍摄

     氤氤氲氲的雾气自山间腾升而起，本就墨绿色的山峦此刻更显朦胧。爬上一小个山丘，雾气凉凉的贴在脸上，鼻息间湿湿哒哒。天地好像一个大水池，水的密度却很小很小，小到像空气一样稀薄，它却又不是空气，它是实实在在的水。我在水池里徜徉，来来回回的逗弄着它。

茶园山岚   图片来源：网络（作者当时顾着玩，忘了拍照，呵呵）

     一会儿，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我也玩累下山了，与九溪山岚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也许以后还会遇见更美的雾气，或云蒸霞蔚，或苍茫缥缈，但九溪的山岚仍会在我心中排第一。盖因那时我那肆意、俏皮的心态，适心任性的自在性情没有也不会再有了。

     以后的每个冬日，如若遇见雾气，我仍会想起那年的山岚，那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