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诗无关

倔犟的父亲，那个十三岁就离家的男人
一辈子不肯低头
他相信紧握奋力的铁镐，就会自己
为自己掘出一条路
即使面对黑魆魆的矿井
塌方砸断腿，也未曾呻吟半声
满脸冷汗，也将手头工作交待清楚
“骨头比石头还硬！”
矿长连连摇头

父亲不求人，把省先进拱手送人
烧掉成堆的奖状奖章
说那破烂玩意又当不了钱花
他宁愿去工地打零工
也不想儿媳屋檐下，听凭摆布
馒头咸菜，洗得发白的衣衫是标配
“能吃饱就是天大的福份！”

我一身病痛，吞咽困难的父亲
扯掉沥血的尿管，拔去流食的鼻饲
回到家徒四壁的土窝
他，不愿被缠绕于那些嘟嘟囔囔的仪器中
他要洗去身体的浮尘
在即将到来的春天
干干净净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