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8

第八章 暗潮涌动（上）

井绳绞着轱辘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麻绳纤维在月光下绽开细小的绒絮，像是从深渊爬出的苍白触手。我俯身望着井口，水面倒映的月轮被涟漪切割成碎片，翡翠耳坠的幽光在碎月间游弋，恍若母亲临终时涣散的瞳孔。

"小姐，这井水深得很。"秋棠攥紧我的披帛，她腕间银镯与轱辘铁链相撞，发出催命符般的叮当声。竹竿探入水面的刹那，井壁千年青苔突然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里嵌着暗红血垢，最新鲜的几道还挂着丝缕皮肉。

水波骤然沸腾，蓝光如鬼火般自深渊升起。春杏浮肿的面容冲破水面时，她青紫的嘴唇正含着我母亲的耳坠，珊瑚珠串从嘴角垂落，宛如吐出的血舌。更可怖的是她圆睁的双眼，瞳孔早已被白山茶根系占据，花茎穿透眼窝在后脑绽放，带露的花瓣沾满脑浆。

"松手！"秋棠的尖叫撕破夜幕。我眼睁睁看着井壁藤蔓缠上竹竿，那些暗红汁液顺着竿身爬来，竟是无数细如发丝的血虫。春杏的尸身突然直立浮起，白山茶根系在她体内疯长，肋骨被顶出皮肤的脆响中，一朵并蒂双生花从她心口钻出。

守夜婆子的呓语恰在此时飘来。转头望去，她佝偻的身影蜷在庑房檐角，手中灯笼映着满脸纵横交错的泪痕。那些泪珠坠地成冰，凝成的霜花上北疆文字如蝌蚪游动，细看竟是"寅时三刻，双生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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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暗潮涌动（中）

白山茶的冷香混着尸臭在舌尖炸开。春杏尸身轰然坠地，花瓣上的金芒露珠滚落，在地面灼烧出北斗七星的焦痕。我蹲身拾起翡翠耳坠，孔雀石背面"云"字的刻痕里渗着蓝血，与那夜父亲战甲上的污渍如出一辙。

"咔嗒"。

耳针机关弹开的声响惊飞檐上昏鸦。琥珀色药丸滚落掌心时，我忽然想起每月朔望之日，老夫人总会亲自盯着我咽下此物。药丸在月光下透出蛛网状血丝，竟与春杏尸身里爬出的蛊虫同源。

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压抑的闷哼。贴着冰凉的墙砖挪近，窗台新换的白山茶沾着夜露，叶片背面金粉写着的生辰八字正在渗血——是我的八字。透过窗缝，宁淮苍白的脊背撞入眼帘，他手中的玄铁匕首正一寸寸没入心口，金血浇灌的瞬间，花株暴涨的根系刺穿青瓷花盆。

"谁？"

染血的指尖弹出三枚金针，我闪避时撞翻廊下的陶瓮。守夜婆子的灯笼应声而灭，黑暗中有黏腻的咀嚼声逼近。火折子亮起的刹那，满地霜花凝成的卦象正在融化，北疆文字化作血水流向井口，而婆子的绣鞋尖正对着我的鼻尖——她倒挂在梁上，舌头垂落三尺，舌尖卷着块带血的青铜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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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暗潮涌动（下）

寅时的梆子声裹着血腥气传来。我捏碎续命丹的琥珀外壳，染血的绢帕飘落时，井水突然掀起巨浪。浸透的绢面浮现双生子画像：两个襁褓中的婴儿被金线缠成茧状，题跋处传国玉玺的印鉴正在渗血。而婴儿眉心的朱砂痣与赤莲胎记，分明是......

"啊啊啊——！"

守夜婆子的尖叫刺破耳膜。冲进庑房时，她枯槁的手指已在墙面刻满血淋淋的"双生子"，指甲翻卷处露出的白骨正被白山茶根系缠绕。床榻下的青铜匣滚到脚边，北斗七星缺失的天枢位，赫然与老夫人佛珠的尺寸吻合。

"娘娘...老奴守不住了..."婆子七窍涌出的白山茶突然爆开，花蕊中钻出的金翅蛊虫扑向她的眼球。撕开她后领的瞬间，我如坠冰窟——那凤凰胎记边缘的金线封印，与宁淮心口的纹路完美契合，只是中央多了一道狰狞的刀痕。

窗台的白山茶齐刷刷转向北方，宁淮染血的衣角掠过月洞门。他手中灯笼洒落的金粉在空中凝成箭头，直指芍药园第三块青砖。砖缝渗出的黏液泛着续命丹的苦香，而地底传来的震动，正与宁淮腕间银链的震颤同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