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谭振德闻警策马奔来制止，阎锡山龟缩后出捡成果

抹去泪痕，收拾心情，书接上回。

新军官兵攻入巡抚衙门并攻入内院，杀戮。

时，私教孙振汝与秘书阮鼎南同住一屋，闻外边枪声大起，二人不敢出门，坐以待变。久之不再闻枪声，却闻人声嘈杂。二人正要出去探问，见两兵挟陆锺琦之十一、二岁孙陆鼎恒进到院内。此时，孩子已经腿中流弹受伤（按：陆鼎恒当时受流弹伤被送医院救治，却未能及时取出腿中流弹。时至陆鼎恒长大赴法留学归，终成我新中国一代生物学家后，在一次医院为其取出腿中弹片时，由于麻醉过敏而没能下得了手术台），一兵问孩子：“抚台何在？”孩子答：“不知道。”

此时，书秘官徐良弼出来劝阻，与兵手搏之，受创百余，体无完肤（按：事定，送医院治之。三月治，能起。逾年回里，年余伤发而卒）。

（私教孙振汝忆“陆锺琦父子之死）

另有两个兵丁进来孙、阮这屋里，持枪相逼。阮鼎南了解中国人对外国人是惧怕的，故先说：“我是外国人。”兵说：“你是外国人？快出去。”一兵问孙振汝：“抚台何在？”孙振汝因在屋内并不知情，故答不知道。兵拉孙振汝就走。经过大堂时，孙振汝见陆锺琦父子和一仆人都死在了大堂东面。兵又问：“抚台何在？”孙答：“大堂上死的即是。”一兵要刺孙振汝，被一军官大声拦下：“不要乱杀！”私教孙振汝幸免于难。

那军官见再没有其他的人物，遂率众走出巡抚署大门。

此时驻晋新军最高长官、陆军四十三协协统谭振德闻警讯后，骑马从东面赶来，与张煌等众直面。

谭振德见众士兵都着新军服装，高声喝问：“你们是哪一标的？谁叫你们造反？”

面对上司，张煌义无反顾地答道：“我们是起义的革命军，你随不随？”

谭振德亦大声回应：“你们反叛，我不随！”

张煌断然大喝：“你既不随，给我们闪开路！”随即一剑挥向谭振德，士兵们随着剑影，一排枪射出。谭振德立时倒毙于地。

不及半个时辰，张煌连挥三剑，连毙晋省最高官员陆锺琦巡抚、巡抚之子陆光熙及晋省新军最高军官四十三协协统谭振德。

（姚以价）

姚以价委张煌狄村义举奋勇队队长，有知人之智；斯人不辱使命，肝胆向前，有自知之明。实乃太原辛亥起义中的血性英雄。

此时的张煌，心知自己的主要使命已告完成，遂在巡抚署前集结队伍，进行战地训话说：“统治山西的清家巡抚、协统，都被咱们杀掉了，咱们的革命大事，就算是成功了，以后的责任是安抚人民。清家的大吏在太原的就是藩台，是文官，用不着动武，咱们进藩台衙门看看，不准打枪。”

张煌率起义队伍进入布政司衙门时，藩台王庆平，刚在惊恐中结绳上吊，张煌立命士兵用刺刀割断绳索，进行抢救，总算死里逃生，未致殒命。张煌即时安慰王庆平数言，命士兵监护，率部向姚以价报捷。

至此，山西巡抚署、山西布政司署，全部被狄村起义军控制。

（太原首义成功）

而直至此时，太原起义成功，却驻防省城内的新军八十六标各部及标统阎锡山，尚未露面。

作为太原辛亥起义的密谋者、策划者、甚至可能是领导者，为何姗姗而迟？

在城内的八十六标标统阎锡山听到枪声大作，知道狄村义军已攻入城中，遂集合标下队伍说：“我们不可作灭族之事，我们大家还是保护府台衙门才好。”八十六标标下三营，曾是姚以价统领时间最长的一支新军，闻之大哗。

有兵对阎锡山说：“听说姚大人带人打府台衙门，我们若保护府台衙门，莫非与姚大人对仗么？”言下，群情激愤，声势汹汹。

阎锡山见势不妙，遂婉言道：“决不能，且听听消息如何。”

（阎锡山）

须臾，探知抚台、协统被打死的消息，阎老西才对部下说：“我与姚大人本是同学同事，我们当然一致行动。”

待整装出队，阎锡山捡了个起义的胜利成果。

从十月二十九日凌晨三时，辛亥太原起义在狄村拉开序幕，到上午八时许太原全城光复，清王朝的山西省、太原府、阳曲县三级地方政权，一朝覆亡。明日，拥众入省城，谭振德闻警，不及集兵卫，驰出遮道，对众有所宣喻，姚维藩恐其挠众心，举枪毙之。遂趋抚署，锺琦父子殉难，熊国斌以不肯附和亦被戕。

因陆鍾琦父子的挺身而出，陆氏全家只遇难三人，其余均得以保全。

欲知陆氏家眷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