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烬天下·古扇十三折》第三章

第三章 生辰风波

“感谢诸位赏脸。今日敝人独子二十诞辰，贵人临宴，扇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扇兄过谦。”“扇兄客气了。”“哪里哪里…”交杂的客气声与错乱的衣袍盈满前厅。

“先生这可真是热闹，朕在宫中忍不住，也来瞧瞧。”

是那个少年郎。

一身的淡漠疏离，面上挂了薄薄一层温润，骨子里透出一分威严，这是人前的王，是天下人眼中的王。

一惊，伏了遍地的人，大声喊着“吾皇万岁”.

“都起来吧。”轻轻摆手，“不必如此拘礼，今日朕不是主角。”

“是犬子三生修来的福分。”谦逊的商人眼中，多了几许复杂。

屏风后人影晃动，有三人自内室走出，正是公子念与两位叶氏遗女。

赤云服，珠玉冠，玉刻麒麟腰带红。手中一把十三折古扇，蚕绢，无字。

而映在帝子眼中的，却是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的叶倾安。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行礼，三人眼底皆有些诧异。

苏烬挑了挑好看的眉头，目光重又回到少年身上，方才白石桥上，正是此间少年。“免礼。”龙纹游过靴背，龙涎香的气息钻入鼻尖。

“朕早听闻，长安扇家长子，天生奇眸，文武双全。”苏烬笑着踱步，自扇念左面踱到右面，话锋一转，唇齿相碰：“只是依朕看来，不过还是个倨傲的小子。”

“自是比不得皇上英明神武，便是白石桥上撞了人，如今也是坦然的很。”

“大胆！”扇父忙呵斥。

摆摆手，苏烬笑道，“你可真是护短得很，你可知道，冲撞了朕，是何罪名？”

“皇上这是理亏了吗？这便要以权压人？”扇念不甘示弱，开口反驳。

“扇念！”扇父上前，一把拉住扇念，“皇上恕罪，庶子无礼，是庶民教导无方……”

挥手打断扇父的话，苏烬危险的笑了.“朕不喜以权压人，理亏的时候，朕更喜欢用这个——”袖动，掣出一把长剑，剑通体泛着幽幽冷光，剑锋处闪着蓝芒，有不知名的黑纹隐于剑身之上。

“听闻长安扇念自幼精通文武，今日，可敢一战？”倨傲，这是一位帝王对自己的绝对信心。

“扇某无能，便用这手中扇勉力一试。”扇念勾唇，今日新到手的兵器，正愁无处施用，刚好一试。

指尖划过剑体，苏烬挑眉，“你可知，墨分浓淡五色，人分上下九流？你这兵器…不若，朕借你把好剑。”

“兵器无强弱。”扇念淡然一笑，“木剑佩于大将，同样征战沙场；干将莫邪赠予乞儿，终不过沦为烧火棍罢了。”

“说得好.”剑气自内而外，敛在招招式式，以包围之势，向扇念袭来。

展扇，扇骨凌厉，寒光毕现，一个回身，刺碎剑气。

长剑挥舞，带着凌厉之势，剑与扇，气与骨，碰撞在一起，竟有无数细小火光迸出。剑光，扇影，交杂在一起，凌乱不见。

“唰！”剑气划过，一道血痕出现在扇念左边臂膀上。

在场的人无不松了口气，还好，皇上赢了。

“我输了.”一阵沉寂后，苏烬突兀开口。此话一出，众座皆惊。

尘埃散尽，那龙纹锦缎之后骇然有一人执扇，扇中利刃逼于龙颈之上。一时，哗然一片。

“陛下恕罪。”扇念开口。

“刀剑无眼。”苏烬苦笑一声，败了吗？

二人收手，马上有一群下人围上来包扎。

苏烬望着角落里默默给扇念包扎的叶倾安，又见自己身边一脸紧张的老臣们，没来由一阵烦躁。

“朕无碍。”苏烬用手捂着方才扇刃指过的地方。这小子，下手好狠厉。“不愧是长安数一数二的才子，朕自叹不如。不知扇公子肯不肯屈身做朕的三万里长风？”

扇念斜了一眼帝子，笑吟吟道：“长风三万里，送我上青云？陛下，庶民可没那么大的志向。”

“非也.”苏烬轻笑一声，自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朕的意思是，此生能得一知己，长风三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