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口罩的日子

      出门前，换衣服，换鞋，拿好手机、钥匙，再拎出去一袋垃圾，两天一次的出门机会，去超市买点蔬菜水果和吃吃喝喝的必需品，简直如同放风一般。电梯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哎呀，没戴口罩！”立刻转身回家戴口罩再冲向电梯，电梯静静地等待在那里，没有跑到其他楼层去，现在大家都少有出门了，电梯也不像平时那样上下不停地奔波了。

    走出单元门，看到花园里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她的特征，点头打了个招呼，保持着彼此的距离，交叉而过，再就没遇到其他人了。

    走到小区门口，有几个物业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全副武装：防护服，护目镜、N95口罩、手拿测温枪，给每一个进入的人测体温，包括进入车辆里的人。旁边还有一个架子，一个大炮筒似的东西立在那里，给每一辆进入的车辆喷雾，散发出消毒水的味道。那些排队等待的车辆，不多，也有四五辆吧，一个个不紧不慢地进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方式，所有人都戴着口罩，默默地执行着程序。疫情没想到还能培训秩序。

      “阿姨好”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静默。一对母子刚刚测完体温进小区大门。是我的邻居，厚厚的冬衣加上大大的口罩，我完全没有认出来他们，不知道这五岁的男孩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你这么早啊，帮妈妈拿东西了，真棒！”我习惯性地抬手，却忍住了拍他的小脑袋的欲望，只是冲他摇摇手。

    他妈妈拎着两大袋子沉重的食品：“他早早就起来了，非要和我一起去超市。”

    男孩手里也拎着一大袋子零食，我连忙说：“快回家吧，今天不能再出来了哦，这么多好吃的要慢慢吃。”

    那个妈妈跟着说：“听见阿姨说的了吗？今天不能再出门了！”

    匆匆点头分手。虽然看不见彼此面容，笑意在言语之中；虽然两家近在咫尺，见面都是一次缘分啊……

    走进超市，灯光明亮，若不是货架上摆着食品和日用品，我闻着浓烈的氯气味道，还以为到了游泳馆呢。超市不再人来人往，每个人各自拿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转身离开后，另一个人才去挑选，一改过去扎堆抢货的局面。收款台的队伍不长，每个人基本保持一米多的距离。暖暖的室内，口罩里气息闷热潮湿，但没有人摘下口罩。感觉大家都在坚持着，忍耐着，所以都不说话，都来去匆匆。口罩上的眼神是麻木的，往日闲逛的人消失了，都步履匆匆，满载而归。

    超市离小区很近，两三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按秩序进门，测温正常，我轻轻对测体温的人说一声：“谢谢。”我们每天在家悠闲无比，他们每天从早到晚地，坚持做着简单重复的工作，其实真想说：“我替你值一天班吧？天天在家太闷了……”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回到家，口罩就摘下来了。换下出门穿的衣、裤、鞋，挂到阳台，口罩喷一下酒精消毒，这也是我的全副武装。忽然想起一个小说“套中人”，我们现在好像也是把自己装在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