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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地方

2017-07-22  本文已影响646人  34b9807f978b

文|独读徒

自由的味道

01.

我时常感到走得很累,很累,走上百十米,眼睛就到处找能坐下来的地方。看着世上那么多人和车,都那么快那么忙,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在浮躁在徒劳,就觉得好悲伤。可回头一看,自己也在里面,更是悲从中来。

这世界一片太平,可是我的心里不安宁,那里有个窟窿。想起来每天从华清池门口过,看着唐明皇和杨贵妃手拉手,站成了一座铜雕像,感觉到爱情好脆弱。世上哪有什么天长地久,皇帝都没办法,其他人应该更绝望。

云是自由的,风是自由的,可是太阳不自由,我不自由。我们俩保持不动,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我和他唯一的不同,他是光芒万丈,我是黯淡无光。

还有,我想呐喊,我想说话,可刚刚出口,已经结巴。我想要长途奔袭,来个短兵相接,可担心到了,什么都没了踪影。

诗和远方,自从被唱出来之后,又被说了很多,写了很多,还被走了很多。我都同意,可那只是文字。我想要的诗,是玉一般的无瑕疵。我想要的远方,是梦一般的有洁癖。可是,我是个近视眼,这两样都没有看到,所以,我还在原地。

阴天,阴天,阴天。一直是阴天。

我总是从希望走到失望,再走到绝望,一遍又一遍。所以累了,不想走了,就停下来歇歇,很想和一切积极地挣扎说永别。可是,心脏是我唯一的牵绊,它还是不知疲倦盲目地跳,让人不得安宁,几乎每秒钟都在提醒我,我还活着,于是呼吸,再呼吸。说实话,这种状态,让我很是不满,尤其是对自己。

02.

每个人对于自身的状态,都会有自认理性和冷静的认识。还有谁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呢?可是往往也会有“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缺憾,这个缺憾自己弥补不了,就好像我总是挠不到自己背上的痒痒一样,要借助“痒痒挠”或者是求别人的手。这个时候,要么求助,要么继续忍受,但必须承认这个事自己办不了而别人能办的事实。我承认,我忍受。

有人说,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永远也救不活一只装死的象鼻虫。我就是一只这样子的象鼻虫。当然也有办法,就是让它意识到你真要把它弄死。

有些事和有些人的出现和到来,就是很没有道理。比如说,太阳出来,你还在睡懒觉,于是觉得太阳很讨厌,可是太阳不管你,他就出来,并且越升越高越来越厉害,甚至是晒你的屁股。你除了嘟嘟囔囔提起裤子,再没有别的办法。但是太阳还算好的,出没是有规律的,你知道他东升西落,晨出暮归。我要说的这个人,她没有规律,无法把握,所以比太阳还讨厌。我叫她寒烟。

我曾经写过一首不是诗的“诗”,用来形容“她”这种现象的出现对于“我”这个存在的影响。我相信,这不是我这一个个体的私密感觉,活着的人都会有(如同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种光影声线等等对人有着感召和召唤,或者简单点讲叫“刺激”着你我,但这只针对特定的相互存在,而且之间可能还有必然的因果联系),你能看见的我看不见,或者是看而不见。我能看见的你看不见,或者是看了白看。我把这首“诗”抄录如下:

《你来了》

——独读徒

我都绝望了,你来了,我又开始憧憬了。

我都不信了,你来了,我又试图相信了。

我已经死了,你来了,我又活了。

你看,她就是这么讨厌,就像一只要把你掐死的手(如果你是一只象鼻虫的话),或者是要把你晒醒的太阳(如果你是光着屁股睡觉的话)。所以,我能开始憧憬,试图相信,努力生活。当然能有这个结果,不只是她的讨厌,还有我对死亡天生的畏惧,还有我对太阳自然的向往。

03.

就像她在文中所言,我认识她,是从拒稿无数开始的,是从无数次看到她的笔名开始的。

先说说寒烟衰草这个名字,我刚开始就很搞不懂,一个生活在必然幸福的21世纪的小姑娘家家,为什么要用如此凄凉的名字。要么是故弄玄虚,要么根本就是随便潦草,大有可惜了这四个字的嫌疑。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清冷衰败一派萧瑟。如同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狭隘逼仄孤独无趣。

可是,我在无数次拒她稿后,自己也心虚。这女子真顽皮(顽皮指的是其顽如牛皮的意思),就想,能起一个这样名字的人,还是个女子,该是什么样的人?就慢慢去刻意认真看她的文字。

有的人的文字适合逐段看,有的人的文字适合通篇看,有的人的文字根本就不适合看。源于个人对于结构、节奏以及文字等的把握侧重不同。她的文字,适合先逐段看,再通篇看,最后逐字看。可是我刚开始在审稿通篇看的时候,错过了她,等后来被她侮辱了以后仔细看的时候,才知道此女子的文是字字珠玑。这句话当然不是拍马屁,她也不是一匹马。

人的文字风格各有不同,有云泥之别,也有参差之异。比如说独读徒先生,面上看起来云遮雾罩,躲躲闪闪,结果欲盖弥彰,等看穿了其实就是一个土鳖。而她,看起来清清爽爽直言不讳,到头来才知道是刻意到不能再刻意,精致到不能再精致,用心到不能再用心的苛刻,看似随手而为,其实是精雕细琢到浑然天成。这句话当然也不是拍马屁,她如果是匹马,也必是一匹野马,想拍也不敢拍。

李清照有一首《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我第一次读完这首诗,怎么都不肯相信作者是个女人。如此浑厚凝重的句子,必是个经天纬地的男子汉所作。后来知道了,再读,也就想通了,她确也是个女人,不为过,只是,太少见而已。

我开始注意寒烟的文字的时候,当然没有怀疑她的性别,只是好奇文字背后的她本人。讲故事的人没故事,这是任谁也不相信的,她绝对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讲什么故事都能跟爱情扯上关系的人,必是在爱情上有着万分挑剔的想法。能平心静气如庖丁解牛般讲爱情故事的人,必是在人性上有着深刻细致的认知。这样的女子,太少见。

她该是个纯粹的人。因纯粹,而直白,干净,利索,理性。因纯粹,而不复杂,不做作,不世俗,不媚众。这句话当然是拍马屁,电影《非诚勿扰Ⅱ》里面有句台词很好:马屁里面有真情。

后面的故事,很简单,就像她文中所言,我们成了文字上的好朋友。我想说的不是通过文字对于她有多了解,从一般意义上来讲,这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事实上,她是个很容易让人怀疑自己智商的人,所以过多了解她,反而增加被碾压的机会。我想说的是,通过她的文字,我得到了什么。

在简书写字以来,我很知道自己的东西小家子气十足,受众小也是理所应当。也曾说过:这世上能共振在一个频率上的不多,能在附近频率上感受共振的也多不到哪里去。我想取悦和安抚的,是自己的灵魂,以及在这个世上相同相近、相知相惜的灵魂。对于没有目的,由心写字的人来说,这可能是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道理,写字过程孤苦寂寞,在文字里寻求相互理解互相安慰,实在是人之常情。但现在看来,这句话有点肤浅了。

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意义,往往不在于求同,更多的可能是在存异上。同一本书,同一个人物,或者是同一种现象,遇到一个和你常常意见相左,见你之所不能见,发你之所不能不敢不愿发的人,是件幸事,更是件妙事。妙在丝丝入扣,不留痕迹。更妙在齿轮相遇,互相耦合。且不谈进阶收获领悟的多少,就只是相互佐证互相印证带来的碰撞,实在是件再有趣不过的事。

两颗不同生命历程造就的灵魂,两个不同生长环境炼就的思想,对待这个世界,你是你我是我,形态各异各得其乐。你一嘴我一嘴,把周围涂抹得五颜六色。如同照镜子,大多数不是在镜子里面寻找你熟悉的一切,恰恰找的是在一片极其熟悉里你身上那些不熟悉、不妥帖、不合适、不到位的地方。以友为镜,其妙自在其中,其乐自然无穷。

我是一个口语化很严重的人,遣词造句难免嘟嘟囔囔,拖泥带水。我要看到一段文字觉得很有感触,想和她沟通下,准备了一堆感想说词,刚起了个头,她就只一句,活生生掐死我所有的感想,精准且冷酷。还有些地方,在左右长短局促细微处,却往往语焉不详含混不清,吞吞吐吐欲语还休,或者是顾左右而言他,蒙混过关,她静静看着,发来一句,往往明确清晰,力道十足。

我的朋友不多,寥寥可数。她算一个,还是相当可心的一个。时常能让我在庸常里开怀一笑,于幽深处深入探究,在浮躁时及时脱身。时常说到最雅处,她不吝用仙女放屁来破坏气氛,说到最俗处,她却能恰恰一句诗,以收满堂清香。比起来喝酒抽烟带给我的快乐,这样的快乐,是让人心生宽慰的简单快乐,就像是天边的云,海边的风。

后来熟悉了,说起她的笔名寒烟衰草,其来有自——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桂枝香·金陵怀古》。她说这阕词是极为喜欢的,境况大阔,气象伟绝。我来回咂摸都觉得这句不管怎么讲,总带了些衰败黯弱的气息,心下一直纳闷。但后来想通了,如果把但字作惟字讲,心念随语气一变,天地也为之一宽。这样读起来,这句恐怕是整词里最具积极意味的一句:且任他六朝旧事都随流水,惟寒烟衰草犹自凝绿。存着这份心,生活无论走到哪里,心灯能为之常亮。

04.

我最讨厌的人,其实是自己。毛病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都知道也最知道。除了自己,谁愿意把心从里到外翻出来给看,太嫌絮叨和繁琐。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她站在太阳底下,向你招手说,来,到这里。我知道这个人,其实是自己刻意见证内心挣扎而对阳光自信的渴望,是麻木隐忍克制欲望而对开阔自由的向往。

可是她又不仅仅是自己,似乎是对面镜子里的那一个,离人万里,却也在身旁。窥视着我,并琢磨着我,这让我感到很受折磨,也无可奈何。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我不想晒太阳,可是房里潮湿阴冷,外面阳光灿烂。不出去,只是怕刺眼灼烧,并不是不需要。

于是,我走出去。

我走在路上,看见天上的云,就想拍下来,送给你做成相框。我坐在树下,闻见一阵芬芳,就想留给你,和你分享。我听着收音机,抓住一段旋律,就想发过去,想象你歌唱。

我走在风里,风往南方吹去,我顺着风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希望你刚好没有睡去,刚好打开窗户,刚好能听见我的呼吸。

我游在梦里,惊坐而起,向身旁看去,有本书在,你躺在书里。或者是反过来。我惊坐而起,向身旁看去,有个你在,书在你怀里。

你看,阳光和自由是如此美妙,时时处处,心心念念。

05.

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个画面,有生之年,有朝一日,夕阳西下,在草原上,我对着太阳,满脸潮红,满眼是泪,满心欢喜,唱着这首古老的歌谣,《在那遥远的地方》: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抛弃了财产,跟她去放羊,每天看着她动人的眼睛,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她去放羊,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这是我关于憧憬,相信以及活着的所有温暖想象。人还是要有点想象的,不像梦想,时常让人很生气,很失望。可是想象不会。也许有一天,想象就能变成了永恒定格的黑白照片,变成了刻录时光的美好画卷。

最后想说的是,其实我一直比较喜欢“王二”体,我想在那首不是诗的“诗”后面再加上一句:

我已经软了,你来了,我又硬了。

相信你看到它,会想起陈清扬,想起小孙,想起线头。

草原,马,云

寒烟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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