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下雨了,醒来便听见这雨声,这时天已经亮了。雨滴从房檐上滴下来,砸在红色的雨搭上,尤其…尤其的响亮。
弯豆和丫丫比我要起的早,上学已经是一种责任,她们已经学会了自觉的去学。昨晚和她们一起看《长发公主》,我要求她们付给我佣金,她们从存钱罐里甩给我十元钱。我拿了钱,扫了电视上的码付费才能看。(现在的收费方法真的很捷径,处处都要用钱去购买。)给钱的样子那么不在乎钱,我们不算贫苦的人,这几年手散了,这不是好的习惯。节约仿佛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看孩子们这样是我们的责任,应该让她们认为钱来之不易,钱是重要的。可像我们这样的农家人,应该怎样去培育一株好的玉米,真的也是苦恼的事情。
丢下琐碎的事,推了车子出去,没走太远,只是过把瘾。车子昨晚恒同学送回来,他说如果我走了,车子还送给他骑,(我是已经决定远行的人,远行会很远,远的踏出国土)我自然没有异议,我的汽车也要送给人开,何况一台自行车,你的东西如果放着没用,就是没用的,它应该有用。这已经不是一个自行车的时代,我们这里到处都是上山下坡的路,骑自行车要有韧劲,腿上得有力量,也是一种爱好。下着雨,头发淋的湿湿的,校车七点多来。骑车回来在路口撞见,院子里熙熙攘攘已经离开了,归于一片宁静。妻子把希文抱给我,我把希文抱进屋里,对坐在凉席上(我不太会抱孩子,我总认为放在凉席上让他自己爬,比较省事)。昨晚发的两条信息,今天才得到回复,客客气气的说:谢谢!我们这些同学年龄大了,都学会了客客气气的。人究竟都要学会礼数,学会珍惜,朋友们都是这样了,岂不是证明社会进步了呢?弯弯踩了幽幽的脚,我要求她说对不起,她说已经说过了,我说让她再说一遍,他不愿意,可究竟还是又说了一遍。然后我要求幽幽说:没关系,幽幽撅着嘴巴,不情愿,不过表示原谅。孩子们大多不爱听我的话,我必须拉下脸才有威慑力。不然,嘻嘻哈哈的…她们总会没大没小的搂着我的脖子,骑大马。作为一个父亲,我是很不合格的,长年在外,对她们关爱不多。回来还要立言立行,她们自然不乐意听。农村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吧,劳力外出打工,女人在家里照看小孩,仿佛回到了“母系”社会。辛苦的女人在家里,支撑着人类的延续。
下了雨,老妈还是挎了篮子去捋小枣,她不愿意闲着。小枣还是青的,商人就开始有人大量收购,没成熟的果实,不知道拿去做什么。我抱了希文,站在门口。昨天发现那些凌霄花的头全被毛毛虫咬断了,抓到一只,摔在地上,拿脚踩碎了。爱花的人,恨起来虫子,这样的心狠。雨,落在宽大的梧桐叶上,汇聚汇聚,才又滴落在地上,像极了你的眼泪。
等雨停了,我想骑车子去洛阳,去陆浑,去路宝寨山……计划一直是计划,从没有实现一步,这不是我,我总能给自己找出合适的理由里来。雨一天没有停,夜黑了还在下,九点钟我开车出去。去见一个好朋友。我们相对坐着,相对无言。他说我是一个没意思的人,很没劲。我说是,屋子有些热,我走出屋子到院子里去看他种的那些花儿。他也跟了出去,接近雨的空气凉快多了。我关了他家院子里的灯,我觉得那灯一直亮着,是一种浪费,节约惯了人,总会习惯去关掉一盏没有必要开的灯。灯红酒绿,那都是我不喜欢的。坐了大该五十分钟,我说我该走了,请他留步,外面下着雨。雨下小了一些,小路上只有一台车,车里有一个我。我没想回家,想去一个地方一个走走,去哪里呢?我就去那棵老皂角树哪里?它孤单的站在岭上,周围没有一个朋友,也许那老鸹,也许那些草,也许那些虫子……曾是它的朋友。人们说它上面有神,有灵,有鬼…我下了车,仔细的瞧瞧,只有一个我。
下了雨,我又找了本书来读《枕草子》,日本作家清少纳言的散文集。周作人翻译来。文字和句子十分的清明干净,读起来沁人心脾。只可惜自己的心绪总是太乱,读散文要清静,清静不易得。
下了雨,雨下在土里,土里泥里。
——阿木2019/8/6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