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亲情让路
文/张丙男
2011年的第一场雪来的不早不迟,不紧不慢的,飞扬的如同你同亲人的密语撕成的碎片。在与大地的亲吻间融化成蜜滋润心田,
接到姥姥病危的消息,我想都没想,语无伦次的请了假,直奔姥姥的病塌,800公里路程我们似乎是在与生命赛跑。
从边垂盘山路到松嫩平原长长的路线,从我踏上汽车的那一刻起,我的视线始终是模糊的,两眼都被泪水冲莹着,模糊的视线前不断呈现姥姥拉着我蹒跚的学习走路,还有她在雨中站在路口,张望着盼望我回来的情景。
如今她真的老了,老到也蹒跚着需有人搀扶着才能走路的时候了,而那个搀扶她的人却不是我,我甚至没能为她付出一点点关怀。这麽多年我都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从哪一年起,就机械的生活,工作,养孩子,淡忘和忽略了别的亲情。我总是将自己的收入做粗糙的分配:基本生活,孩子教育支出,甚至人情往来支出,唯独没有计划亲情的经济与时间的付出。
姥姥从壮年到老年到卧床不起的过程在我的记忆中是断档的。今天,我油然而生一种痛彻心扉的痛,动物方知道反哺,而我却全然不顾,总是拿忙当借口,难道,在工作的缝隙,不够我观顾亲情的吗?
汽车飞一般的在高速公路上行使着,我与爸爸妹妹没人说话,都不敢提,谁也不愿意提伤心的事实,然后是下高速公路,车窗外是一望无垠的耕地,土异常的黑,收获过的耕地上结杆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
车在一个很华丽的山村停下的,爸爸说我出生在这里。真要感谢共产党,感谢勤劳的农民,今天的农村真是如画一般,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条条四通八达的水泥路,户户宽敞的大瓦房,豪华到家家户户的墙体都用瓷砖铺面,并拼成“龙凤成祥”“花开富贵”等图案,高雅的铁艺栏杆,气派的热水器是家家户户房顶上躺着的特色。
农村变了,但农民好客的本质是不变的,通常在这样一个小村里都能论上亲戚的,这个是姨奶,那个是姨姥,七大姑八大姨的。这个拉着你去他家的大炕唠唠嗑,那个拉着你去品尝农家宴,这股乡情把我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令我太温暖了。
当我看到姥姥时她已经不太认得我了,瘦骨嶙峋的让你心酸。姥姥的一生是经历了许多大起大落的,她本是爱新觉罗的后裔,满清年间的正白旗,聚说她出嫁时的头饰就装了满满一大筐,富足到不能吃隔夜肉的地步,甚至吸鸦片。
但后来她经历着土改,60年挨饿,土地生产承包到户,改革开放。80多年的沧桑将她的美丽,柔情,勇敢,执著都透支了。全国各地的亲属都回来了,都能放下工作了,当然取代的是没完没了的电话,但毕竟都能为了亲情团聚了,爸爸说,感谢老太太的这场病,不然我们大家都还忙着甚至走在人群中都不认识了呢!
是啊,亲情不是人们矫揉造作捏造出来的浮雕,这是血浓于水的注定,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天意。尽管都天各一方,但心是交织在一起的。亲人是你永远的向往。
妈每次去看姥姥都急匆匆的,几十年了。她总说,你姥姥要是没了,我就不用定期回家了,家中有妈有亲人才称之为家的,没有了就剩下空空的屋子空空的哀叹。
空空的旷野上一座长满杂草的土呸,那是我爷爷奶奶长眠地下的地方,爸爸说这是爷爷自己选的地方,他要守在这看着后辈们来来往往的成长。爸爸带着我给他们烧了纸,然后让我回到车里等他,我远远的看着他给爷爷奶奶倒了酒还点上了烟,不停的叨念着什么,说了很多话,说到流了泪,花白的头发在秋风中吹的好凌乱。
亲情真的是纽带,能把活着的死去的人都紧紧的栓在一起,让彼此心存牵挂。让我们都无愿无悔的付出。茫茫人海,纷忙的工作中,许多时候都该给亲情让出一条路,让我们在亲情中彼此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