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月深——再见了，周山

1/

林小小掩了门，拖着行李箱出了门。周山摊在床前，整个人好像都被抽离了，没有哭闹，没有挽留，偌大的房间在这一瞬内空荡荡，一切欢笑都不复存在。

那些所有都成了过去，不知道明天又在哪里。

小小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没有什么朋友，毕业后让她留在这里的是周山，让她走的亦是周山。

买了连夜的火车票，次日清晨醒来，阳光已经透过玻璃撒在半张脸上。窗外，是熟悉的山，还有房屋。

回到家中，已是晌午十点，林父在后院劈柴，养的小狗也大了一个尺寸，看着小小走来走去，汪汪了两声。

林母闻狗声，便赶紧从屋内小步跑了出来，生怕这家伙伤着了过路的行人。

小小喊着，“妈，有什么吃的没？饿死我了。”林母惊讶着，边询问边上前去提行李，“你这丫头，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啦？”

“我就是想你们了呗，我给公司请了长假，估计会多待一段时间。这次总算是可以好好陪你们了吧！”

“你这死丫头，半年不来一次电话，这次又突然回来，吓唬人呢！赶紧去给你爸说一声吧，他在后院劈柴火呢！”

“好嘞，妈，你帮我把行李拿进去哈！”

绕过屋子，林父正在一脚踩着木墩，双手用力劈柴。

“爸，我回来啦。”

“知道了，知道了。大老远就听见你吆喝了。”

林爸顿了顿，也不抬头，继续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小小转了转眼，扬起嘴角，“没~没有的事儿，就是想您和妈了，就回来陪你们一阵。”

“没有的最好。没有的最好。”

“去帮你妈收拾午饭吧！”

“好~”小小转过身去。那一句“没”字，她终究是能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心底里却压了沉入海底般的疼痛。

…

吃过晌午，邻居家的花猫慵懒地躺在自家阶前睡觉。初春，仍是有一些寒意，暖阳，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驱逐阴冷，小小也不自觉搭起了小板凳，倚着柱子，小憩一会儿。

2/

茶几上，手机屏幕不停地闪烁，十几个未接来电。当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来自那个叫白枳的女孩。

周山像是死了一般，一直摊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时眼里泛着光，又转瞬熄灭，暗淡下去。

昨夜争吵的画面，像电影一样按了重复播放键，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再爱上你，走！”这十一个字先是如利剑一样，刺向小小的心脏，将她逼出这座有他的城市。

现如今，又如千百根银针一样刺痛着他，他不知道的是，他永远也无法将她忘记。

3/

夜已深。逃离大都市的喧嚣，小镇的夜格外宁静。窗外，天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落在瓦片，落在树梢。

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夜有些凉飕飕的，小小掖了掖被子，侧过身，不知道何时能入睡。

许是白日与故乡一切的重逢，欢喜涌动，让她暂时忘却了那个男人，那座城市，那一场无可话说的争吵。

此时，四下落幕，思绪又上了心头，她只道，“再见了，周山。我们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