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那个白盔银袍的少年,跪于金碧堂皇的的大殿之上,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也!”
元朔四年,他十六岁。
他立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越走越远的送亲队伍,手越握越紧。匈奴扰境,犯我河山,可是,可是我泱泱大汉,却屡屡战败,只得和亲维持和平,我身为大汉子民,却不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实乃耻辱。他决然转身离去,来到大将军卫青跟前,说道:“舅父,今匈奴犯我河山,我身为大汉子民,愿投身军营,杀敌报国,不破楼兰,终不还!”卫青轻叹一声,你还小便转身离去。他望着舅父远去的背影,握紧拳头,暗自下定决心,誓要灭尽匈奴,捍我汉邦。
元朔六年,他十八岁。
他跪于大殿之上,说道:“今匈奴犯我边疆,我身为大汉子民,当杀敌报国。我愿自请长缨,出征匈奴,恳请皇上允我随军出征!”皇上允了,封他嫖姚校尉,随军出征。大军行至边疆,他回头看着大汉城池,又看看茫茫大漠,大喊:“犯我河山者,杀无赦!”战鼓擂动,风吹狼烟遍地起,他率八百骑兵奔袭百里,铁蹄哒哒,寒风萧瑟,他用长途奔袭的战术深入敌军,以八百骑兵杀敌两千,大获全胜,并杀死匈奴单于的祖父,生擒单于季父。皇上大喜,封他冠军侯,赞他勇冠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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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二年,他十九岁。
春天,百花竞放,万木发芽。他被封为骠骑将军,率精兵一万,奔赴漠北。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霜重鼓寒,他望着茫茫大漠,高声道:“全体将士听令,随我一同歼灭匈奴,卫我汉邦!”一万将士随他高声呼喊“卫我汉邦”,声音响彻天地,盘桓于苍穹之上,久久不肯散去。他率军队不停奔袭,马蹄声阵阵,不曾停歇,六天转战五个部落,最终与匈奴卢侯王,折兰王决战于皋兰山,这一战极其惨烈,一万精兵最终只余三千余人。他不负众望,终是胜了,斩敌八千九百余人,生擒了浑耶王王子,相国,都尉等。他立于山顶,遥遥望着中原,默念道:“我终是不负家国所托,不负我大汉子民所托。”
到了夏天,万木枝繁叶茂。“传朕旨意,命霍去病为三军统帅,李广,公孙敖为策应,出征匈奴。” 铁蹄声声催,三军奔袭,马蹄声久久回荡。“报,将军,公孙将军的策应军还未到。”“报,李将军被左贤王围困。”他望着三军将士,望着大漠,高声呼喊:“将士们,既着我汉家衣裳,就该卫我汉家边疆。随我一同,深入敌军,杀敌,报国!”“杀敌,报国!杀敌,报国!”号角声起,战鼓擂动,他率三军孤军深入,杀的敌军丢盔弃甲,祁连山大胜,斩敌三万余人。少年立于马上,衣诀飘飘,意气风发。远方的匈奴腹地,一首歌谣渐渐传唱“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是我妇女无颜色。”
秋天,树叶渐黄,落叶纷飞,匈奴浑耶王,休屠王降汉,他奉命前往接收降军。刚渡过黄河,匈奴军便发生哗变。他拿过侍卫手中的佩剑,一步一步步入浑耶王营中,直面浑耶王,他孤身犯险,他不惧生死,在这烛光扑朔,危机四伏的夜晚,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镇住了浑耶王,镇住了匈奴大军,哗变平息,少年将军的威名响彻三军。
元狩三年,他及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骠骑将军霍去病统军有方,勇冠三军,抗敌有功,特赐府邸一座,钦此。”他跪在大殿上,并未接过圣旨,铿锵有力地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也!”
元狩四年,他二十二岁。
“匈奴虽远遁漠北,却仍不断攻掠我朝北部边郡,众卿家有何主意?”他上前说道:“匈奴狼子野心,当灭之。”皇上大喜,道“朕也有此意。卫青霍去病听令,你们各率五万骑兵,步兵数万,兵分两路深入漠北,彻底歼灭匈奴主力。”昼夜奔袭,从春暖花开的京都到仍寒风萧瑟的漠北,他想的都是生擒匈奴单于,可是阴差阳错之间,他遇上了匈奴的左贤王。战鼓四起,声声震天,他还是胜了,战神之名名副其实。他继续深入漠北,一路追杀匈奴单于,到了狼居胥山,他站在山顶,望着远方,突然道:“传我将令,积土为坛,封祭上天,以告功成!”封狼居胥,自此成为武将最高荣誉之一。他一路追击,打到了如今的贝加尔湖畔,只胜不败,少年战神,战无不胜。匈奴退去,百姓都道“匈奴远遁,漠北再无王庭。”
元狩六年,他二十四岁。
他终是去了,在二十四岁的年纪。他没有战死沙场,这,或许是他终生之憾吧。那饮马瀚海,封狼居胥的少年啊,天地为冢青山葬,纵死犹闻侠骨香。
我是大汉宫殿顶的一只脊兽,如今已过去多少年,我已不大记得,我只记得当年那个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少年,跪于朝堂前,朗声铿锵有力地道“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也!”他是谁呢?我只隐约记得,那时的人都称他为霍将军,哦,是了他叫霍去病,那个勇冠三军的少年战神,他,叫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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