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走好。我祝福你!
二美挺坏的。居然出的写作题目是“谈恋爱是种什么样的体验?”这不是摆明了逼我写文章来歌颂自己吗!
谈恋爱是种什么样的体验?有体验的人,肯定是要谈过恋爱的,那谈的次数越多,肯定是体验越多,经验越丰富。惭愧,惭愧。在我漫长的、一事无成的三十年人生中,我唯一能拿的出手、敢大言不惭、甩开那些单身狗几百公里的就是恋爱经验丰富了。
读小学时,有女同学为了能与我结伴放学回家,在校门口苦苦等了我半个小时;
初中时,因为我随意地对一个女生说,你剪短发比你留长发好看多了,从此那女生就一直留短发到初中毕业。
幸好,我那时心智未开,不懂男女之情,没有去兑现我的情场价值,否则凭我这双肾与腰力,不说现在这年龄一定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那最起码也是种马里的头马!
后来同学聚会,有些女士兴奋地跑过来对我说,你那时不光好帅,还总是考第一名,我们都把你当学校的刘德华呢。我笑了,脸有点微微发烫。但看到她们白皙的皮肤、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那硕大而丰满的屁股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又懊恼自己发育得太晚,而此时的她们都已嫁为人妇,孩子也摇着我的手直呼叔叔,让我给买糖了。
哎,真是少壮不解风情,蓦然回首,她已为人妇!
回归二美的正题,在我轰轰烈烈的恋爱史上,记忆犹新的体验有两回。今天先说上回。
第一次是读高中时,一个女孩子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我。
她知道我没事喜欢放点零食在嘴巴里嚼,于是买了许多五香瓜子,一粒粒地剥净了,变着法子每天送我一把瓜仁。有免费的零食吃,我当然开心了。过了几天,她见我笑纳得很坦荡,毫不知她的用心良苦,于是改变了策略,通过我们一个共同的好友来转送瓜仁给我。好友转送了两次,见我还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在第三次送时便直言不讳地说出了那女生想和我交朋友的想法。
我现在还记得他跟我说完那女生的心意后,急切的站在一旁等待我的回复,可我傲慢得将瓜仁一粒粒吃完,就一言不发地跑去打球了。女生见送瓜仁没效果,又心生一计,在不久的班级篮球比赛中,她亲手给我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和一瓶矿泉水。在同学们得惊诧、嬉笑和起哄中,不明事理的我一把接过水,拧开瓶盖,两口就喝的底朝天。至于那碗泡面,有没有吃,我忘记了,应该是没吃得。
喝了瓶2块钱的水,难道就要卖身做人家男朋友?我可没这么高尚的觉悟。我继续自行其是,对她送的零食,照吃不误;对她的用心,不闻不问。
她急了。有一天下了晚自习,我快走回到宿舍门口了,她却不知潜伏在哪里,突然窜出来挡在了我面前。
时过境迁,那晚具体的某些细节我忘得干干净净。只记得她没说两句话就突然冲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将头深深地埋在我肩膀上。活了18年,我第一次感到有异样的身体,不一样的味道突然将我紧紧裹住。在短暂的惊诧后,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地有了生理反应,也不由自主的紧紧拥抱着她,贪婪地吸允着她身上传来的体香。
在物质利诱面前我没有屈服,但在温柔的拥抱、异样的体香面前,我败下阵来。
我开始答应做她的男朋友。于是,我变本加厉地享受着她对我的好。她送我的零食、送我的球服、给我的拥抱,我都心安理得地接收了。甚至大呼小叫地指使她帮我做这做那;买东西缺了钱,我会直接跑到她面前毫不客气地问她有没有钱。
有一年放寒假,她约我出去逛街。当天寒风凛冽,空旷的街道上冷的连车辆都稀稀拉拉。那时候街上没有什么咖啡店、网吧、影院。即使有也没用,我们都是穷学生。两个人见了面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于是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城市的高楼已经越来越多,寒风从东头刮到西边,遇到成群的高楼阻挡就会“呜呜”作响,忽强忽弱,忽上忽下,变得让人不可捉摸。当我们经过一栋高楼时,一股猛烈的寒风袭来,冻得我脖子、脚跟都开始打摆子。整个人像突然被丢进了冻箱里,周遭的寒气开始猛烈包围我,我的牙齿不由自主的开始“嘎吱、嘎吱”上下打颤。我当时唯一的念头是赶快结束这鬼约会,快点离开这鬼地方,早点回家烤火。而她却紧紧地拽着我的手,睁大眼睛,一脸欢喜地对我说:真美啊,压马路的感觉真好!
后来,我们考上了大学,只是她在郴州,我在湘西,一个南,一个北。那时QQ尚未普及,她会用各种颜色的、漂亮的,绘有不同植物或者卡通小动物的信纸,一周给我写一封厚厚的信。信里哀怨着两个人的异地分离,诉说寝室里、班上的谁找了对象、谁和男朋友吵架了,为什么吵架,今天又吃了什么好东西,又看了什么书之类的话语。但那时的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身边有了新鲜的人和新鲜的事,对于她的来信是爱理不理。兴趣来了就回一封,字里行间很平淡,字数也极少。有时一两个月也不见得回一封信。
除了写信,她几乎每两天就会用200卡或者IC卡打一个长途电话到我们寝室!不是清早就是晚上就寝前!刚开始,一接到她电话,我还兴致勃勃,能与她说说话,在电话中互动下!慢慢地,我就不胜其烦了!无论她说什么,我都是"嗯!""嗯!嗯!!"之类的应付性口头禅!
有一次,我有两个月没给她回信了,电话也太愿意接。估计是把她惹毛了,她突然一声不吭地杀到了我们学校,出现在我们寝室楼下。我毫无惊喜地看着她的突然出现,默默地把她一一介绍给我那些新朋友。有个朋友得知她是我女朋友而我们还没有行过夫妻之事,一脸坏笑地摇着我的肩膀,让我赶紧抓住这送上门的机会,把她办了。
可能是中国这种教育制度的问题,读高中时的我,对于男女之情的事想得很纯洁,我和她之间的接触仅限于牵手和拥抱,连嘴唇碰嘴唇这种事都会让我们羞于启齿。但进了大学校门,虽然还只是大一,我的思想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也是一个劲的想:是的,抓紧这次机会,把她办了。在朋友的怂恿下,我开始具体操办这件事来。
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借着留宿的名义,帮她在一个小旅店开了房。天还未黑,我就带着她去了那个小旅馆……(此处省略1万字!)最后,我像一头失败的种猪瘫倒在床上,而她却拥着我,开始簌簌叨叨,似有和我说不尽的话。我应付着回应了两句,就侧着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还想继续留下来,我却不耐烦地帮她买了回程的票。送走她后,我依旧不思悔改,对于她频繁的来信和来电爱理不理。慢慢地,她的来信也越来越简单,总是围绕着“你爱不爱我”来大写特写。我越发反感她的问题,没把它当回正事,依旧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另可发呆也懒得回她的信或者主动打个电话问候她。
寒假,我们各自回到家里。她打电话说想约我见面,想分手算了。我没有丝毫得犹豫,很冷漠的说;好!
当晚我们就在离她家不远的一处桥上相见了。见面后,她低头沉默着不说话,我有点尴尬,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只好无声地一会看看地面,一会看看远处明亮的灯火,一会看看静默的彼此!
过了片刻,她终于开口了,说:”我唱首歌给你听吧!说完她就轻声细语地唱起了梁静茹的《勇气》: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唱到最后,她的声音开始哽咽,眼睛红了!可我依旧心冷地无动于衷!唱完后,她伸手擦拭了下眼睛,清了清喉咙,走到我面前,伸出双手环绕在我脖子上替我整了整衣领,又顺着衣袖摸了摸我的手后,接着说:"我们对彼此说声“再见”,然后背对背,谁也不准回头就从此不见了,好吗?"
我说,好啊!然后在她的注视下,扬了扬嘴,平静地说了句:再见!然后不待她开口说再见,就迫不及待地像个陌生人般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晚,我再没有回过头去看她一眼,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后拐进了一间网吧,玩了两个小时后,回家蒙头睡觉了。
时光飞逝,转眼十多年了。我本想以极戏谑的口吻、洋洋得意的说出自己曾被一个女孩子明恋过。可当我一一将往事写出来,思绪再慢慢地回到高中和大一的时光里,心底却莫名袭来阵阵沉重的窒息感。
我突然很想在十多年后的这个夜晚再仔细听听梁静茹的《勇气》,于是在电脑上用外音喇叭轻声细语地放了出来,可我音律感不强,只好又找出歌词反复吟诵,在反复地倾听与吟诵中,我似乎朦胧地又回到了:那个灯火辉煌说再见的晚上,一张模糊却又清晰地清秀面孔,那一扎扎漂亮的信件,还有在寒风中牵着小手压马路的一对小青年,还有她那句:真美啊!压马路的感觉真好……
蓦然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又好像失去了些什么。只是这些事,这种不明所以的情绪左右着我,让我心底很难受。
慌乱中,我翻找出一根香烟,哆嗦着点燃,狠狠地抽了两口,再长长地将烟雾吐了出来,看着原本缭绕紧凑的烟雾越来越渐行渐远,我赶紧将头深深地埋在其中呼吸起来……
十多年后的今晚,我想说:姑娘,你走好,我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