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漢书｜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倡门”中走出的李氏家族

李广利，和“飞将军”李广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不过两人的出身却是截然不同。

李广是和表弟李蔡，以良家子的身份从军对阵匈奴，立功起家；而李广利等人却是因为有个好妹妹“李夫人”。

01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触犯法律而被处以宫刑的李延年，因为音乐素养很高，被汉武帝召见之时向汉武帝演奏的这首《佳人曲》。

志得意满的汉武帝听了此曲感叹说：“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吗？”

此时陪坐在旁的平阳公主说：“有啊，李延年的妹妹。”

于是汉武帝召见之后，果然如此。（此处对容貌的赞美省略三千字，倾城倾国足以表述）

事实上，这个桥段很是让人怀疑这是提前安排好的。

说起来也奇怪，汉武帝像个情种一样，每次对美人都能出典故：之前是陈皇后的“金屋藏娇”，这次又是李夫人的“倾国倾城”。

不过汉武帝和“李夫人”的这段说不清是不是爱情的婚姻还是成功的，李夫人死后还被汉武帝念念不忘，被追封为“孝武皇后”，配祭汉武帝宗庙，可见汉武帝是有多挂念这位美人。

02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氏家族的崛起“李夫人”当然是立了首功，李延年的才气更是自不必说，没有那流传千年的名句，也勾不起汉武帝的好奇，也留不下这千古的故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对当时的李氏家族来讲，李夫人的境遇对他们带来的社会地位的提升才是实实在在的感受。

李夫人的这个“李氏家族”是个倡门世家（注意是“倡”，不是“娼”，差别很大），也就是古代世世代代从事音乐歌舞的乐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世代都是艺术家。而李延年就是其中特别优秀的音乐家，而李夫人就是实力派女偶像。

他们这个家族里李广利是大哥，李延年是二哥，李夫人排行老三，底下还有个叫做“李季”的弟弟。

李夫人的受宠，直接就向我们验证了一个道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大哥李广利做了“贰师将军”，统帅大军远征大宛，给汉武帝带回来了“汗血宝马”，后期还带骑兵7万，步兵6万，与匈奴对战。

二哥李延年从一个低贱的乐人成了协律都尉，主管负责乐府的管理工作，成了每年二千石的官员，并且能和皇帝一起起居。

排名第四的小弟弟李季虽然没被封官，但是自由出入宫廷，仗着姐夫是皇帝，也是骄横跋扈。

03

德不配位，福祸相依

陡然之间尊贵起来的李氏家族没有什么根基，也没有什么功劳，只是依靠着汉武帝对李夫人的宠爱支撑着，没有真正世家的处世智慧，也没有抵抗诱惑和风险的能力。

如果说这样的李氏家族有一个聪明人的话那就是李夫人，这位李夫人虽然及其受到宠爱，但却早早去世，可能是明白家族兴盛归于一身，所以临死之前向汉武帝请求善待自己的兄长和弟弟，而且还是蒙着被子向汉武帝嘱托的，始终不愿意见汉武帝最后一面。

这个聪慧的女子知道自己是因为容貌美丽才被汉武帝喜爱的，以美色事人，在年老色衰的时候就会容易被厌恶、抛弃。而如今她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容貌早已经损坏，不让汉武帝看到自己的“衰”模样就能让汉武帝念念不忘，时刻想念，从而能够怜悯她的兄弟。

事实证明李夫人的想法是对的，在她死后，还能被汉武帝一直念叨，直到汉武帝死亡了还不忘立遗嘱追封她为“孝武皇后”。

汉武帝的这份怀念也一直惠及她的兄弟。比如说：即使她的弟弟李季犯下淫乱宫廷的罪责，也只是李延年、李季两个人的家族被灭族，而她的大哥李广利丝毫没有被波及，这也是李夫人家族被第一次灭族。

并且李广利还能一直被重用，一个没有多少军事才能的人，统帅的大军十多万，比霍去病封狼居胥时候率领的兵马都要多。

要不是最后李广利最后自己野心太大作死，竟然希望李夫人的儿子能够继承皇位，并且还和当时的丞相刘屈氂（máo）成了儿女亲家，眉来眼去，最后惹恼了汉武帝，导致丞相被斩首示众，而此时李广利正率领汉朝的十来万大军和匈奴作战，心惊胆战之下胡乱指挥，败光了汉武帝的十多万大军，自己投降匈奴，留在长安的家人全部被杀，这也是李夫人家第二次被灭族，至此李夫人在汉朝的家族全灭。

而白白葬送汉朝如此多将士的李广利最终也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投降匈奴后虽然短暂被重视，匈奴单于还把女儿嫁给了他，但是最终还是被另一个投降匈奴的卫津陷害，惨兮兮祭了天。

好好的倡人世家，偶然之间因为家中女子的美貌而成为皇亲国戚，不思考如何立足在权贵之间更长久的保全富贵，反而得陇望蜀，骄横跋扈，最终导致情分耗尽，被灭族两次，也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