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如何守其雌

Facebook COO Sandburg的Lean In 一书让人深思。“公开地讨论我的性生活也比讨论性别（gender）容易。” 我查到这本书是亚马逊传记类销量第一还很惊讶，因为在她丈夫去世新闻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这个人。虽然她在世界最有权力的女人排行榜上尚在奧巴马夫人和欧普拉这样家喻户晓的明星之前。她不怕当＂the baddest bitch＂来推进这项讨论，确实不负盛名。公开承认五点半下班（并在小孩睡觉后工作），呵呵，评论者说她用斧头杀了人能上的头条也不过如此了。女人在职场上从来被要求fit in，和男人一样拼，有被动的含义，她提出的lean in非常好，主动为之，我引申为守其雌。

公司的女职员是没有自觉，也没有power的人群。忆起我生完老大的产假一过，上班第一天背着pump去，但居然不幸和多方的会议安排成back to back，一整天都没有机会离开。那感觉已经不是紧和涨，像一千根小针扎在胸上，我就坐在那里遭受酷刑。第一天就把奶憋回去一半，很快就断奶了。现在才能反省，你做的牺牲对别人来说完全是无谓的牺牲，倒底得多傻呢？其实这种事我肯定不是唯一经历过的人。职场妇女被洗脑的程度，自己不知不觉，女人潜意识里的压力，男人一般更是不知不觉，不会主动提供帮助。

昨天面试一位算法工程师，是另一位程序员面试后觉得自己算法不是强项推荐的前同事，说看好中医在互联网时代的突破。我回说很感动，欢迎他来面试。人家就从通州跑到中关村来了。原来是位女士，因为简历上已经有硕士加7年工作经验，我跟她抱歉了一下，问婚姻状况和小孩。结果已婚未生育。上一家公司老板叫她口头保证两年不生孩子。但因为变态加班身体变差才辞的职。我摸了脉，心想我们亚健康人群第一就是程序员啊。她老公也是通信业的，三十多岁已经三高糖尿病了。面试继续进行，我们讨论了一下脉诊的数据问题。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到HR那是过不了的，干脆开始分享Lean in 这本书，讲得她眼里直泛泪光。最后我建议她好好为自己打算，要不要小孩，什么时候要小孩，下家公司找什么样的，婚姻无力的感觉怎么办，都要从自己出发来考虑。我说，除了你的父母（他们也可能有心无力，也可能帮倒忙），你的丈夫、公婆不会纯为你打算，你将来若有孩子也是个被依赖的妈妈。不要考虑道德，面试的人怎么想，家人怎么想，每天的心情和身体都是自己的，以最痛苦的出发点去做决定反而不会骗自己。

喜欢书里这个定义，“Leadership is about making others better as a result of your presence and making sure that impact lasts in your absence.” 把领导力（leadership）换成爱（love），这就是父母应该扮演的角色，夫妻也一样。女领导可以有公众影响力来揭示不公平待遇和为女人出谋划策，普通女人一样可以思考和选择自己的命运。Feminism should be guilt free and make us free. 我这句话里，us包括男人和女人，但我不认为女人仅仅要争取和男人一样或平等，因为人类的未来很大程度在于女人的选择，情人，婚姻，孩子，工作。女人的权力这 么大，连Sandburg都不说得像我这么直白，其实说与不说都造成一部分对女权运动的仇恨和误解，来自男女双方，那就干脆说畅快，给所有现代女性和希望理解尊重女性的男人。女人觉醒，男人还没睡醒的话，有人会输，也可能全人类都输。从生物特性来说，某种结果是（地球上不需要那么多（女人不需要的男人））。（读后感，不是书里说的。括号为程序员断句法，排除歧义。）

往回看一下，从终身不婚才能写作的Jane Austen，到抽空写作的主妇Margaret Mitchell，到单亲妈变富婆的J. K. Rowling，社会伴随着女人的选择在进步。（她们作品质量的排列不巧随着个人幸福的增长而下降，不是我存心编排的，呵呵。）男人出于寻找灵魂伴侣的需要，也作出超乎世俗观念的选择，例子远的有贝多芬和Immortal Beloved (Josephine) 的悲剧，近的有Matt Damon和酒吧女招待的幸福。当然中国也有82和28的佳话。不谈别的，这是实实在在的社会进步。

硅谷一位朋友向来喜欢分享Economist文章，看着一篇＂Redundant male"（剩男），发个信来＂You must be getting hit on a lot over there! Hehehee 😜😜😜＂我秒回，＂That female infant killing is not the only sad part. The more I read Sandburg's book, the more I feel how oppressed Chinese women are. I'm double leftover in China because I have kids, two kids make me worth even less. ＂请注意剩男用的是中性词，redundant, 剩女是贬义词，leftover, 就是剩菜的意思，其实准确地转译了中文的语境。我这种二婚市场上的剩女简称＂二剩＂。回复＂😭😭😭😭😭 you are an intelligent passionate beautiful woman. Good you live in a country now not China stuck in oppression and ancient views!!! ＂"The ancient view is beautiful.  Things gone bad the recent millenium......"

【PS：豆瓣上一个叫“告别单身幸福派对温暖之夜”的活动，报名时我特别问若是年轻男女的活动无意参加。回信，“不是的，因为大家都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所以年龄小的反而比较少，您放心过来就可以了。”有趣的是，稍后有个回电，“我们有个新规定，75以后的女士才能参加。”我追问，“男士呢？”“50以下。”我的面子真的蛮大的，逼着人家立马出台个政策，避免被我搅乱市场还是怎的。
PPS：美国的matchmaker给我的建议是向下5岁到向上5岁，我提出向上4-12岁，那人楞了半天，又确认了两遍，大概觉得我有毛病。】

很巧，赶在母亲节写这篇黑色小文，一票朋友正在圈里幸福地晒孩子。

我离开硅谷来北京工作，孩子们的爸把ipad收走，不让他们和我联系。不管他是出于无感还是对我的惩罚，今年的母亲节看不见也听不见我的宝贝们。想起女儿Lily以前编排我的歌：

Mommy's 80

She has a baby

She thinks she's pretty

I think she's kidding

Everyone's laughing at her

Because she burned her precious turd

Her turd is ugly

She named it Pruggly

It looks like a sack

A sack full of tacky tacks

Mom's ugly and everyone knows 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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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垠：看上去这么老

我：74

垠：我还140

我：年的

…

垠：你这种成功女人看不上很多男人吧。

我：我成功了？（心里嘀咕，我刚脱离无业游民身份，这是什么标准）

垠：结过婚，有孩子，就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