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千面复仇计
最好的复仇是怎样的？风来客栈的小二喃喃自语道，他看了看客栈外，似乎在等待什么?
文/皇家五少
一
元朔五年，酷吏张汤受汉武帝之命查淮南王刘安谋反一案，可却苦于他安插在刘安身边的眼线，全被其侍卫李振南除去。
夜里，张汤叹了一口气，他看了看严正和雷被的说辞，他深信这淮南王定是有谋反之心了，可无奈的是竟然找不到他谋反的证据。
忽然，屋檐上有轻轻的脚步声滑过，一个人影出现在张汤窗前，那人身穿黑袍，蒙着面，他轻功了得，随手丢下一个信函就飞上屋顶，然后迅速地消失在张汤面前。
张汤的侍卫谢长风跑了进来，紧张地看着张汤，“大人没事吧？”
张汤微微地摇了摇头，“此人轻功了得，要取我性命了如指掌，估计他只是一个送信的。”
谢长风拿起了信函，撕开一看，然后递给了张汤，“大人，你请过目。”
张汤看了看，信函里面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信函上写着——在下千面客，乃千面狐狸的大弟子，愿舍命去当淮南王眼线，但会收取五十两，不知大人肯否?如肯，明日午时三刻来风来客栈一聚，只要把信函给店小二毛小离看，即可找到在下。
张汤打量了长风，“长风你怎么看？”
谢长风犹豫了一会，“在下早听闻过千面狐狸 ，听说其易容之术十分高超，而且其习得侠盗白飞扬的轻功，想必他徒弟应该继承了他，只是在下从没听说过千面客这个名字，不知道会不会有诈?”
张汤犹豫了一会，“前不久我听闻千面狐狸消失在江湖了 ，这会又出现了一个千面客，可奇怪的是他竟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恐怕他是有备而来。”
长风眉头紧锁，“那大人的意思是?”
张汤想了想，“不如你明日去会会他，看看他有什么本领，如果他易容术真的如此高超，不妨带他来见见我。”
长发拿起信函看了看，“好，在下明天就去风来客栈会会他。”
张汤点了点头，心想若是这千面客易容术高超的话，就可以当他淮南府的眼线，到时候查明淮南府谋反就变得轻松了。
二
翌日午时三刻，一缕阳光刚好落在风来客栈上。
毛小离边端着菜边呦呵着，“客官，你的半斤烧鸡好了。”
客栈上坐了许多客人，而店上只有两个小二在打理，一位是毛小离，一位是燕小凤。
谢长风来到门前，看了看招牌，是风来客栈不假。他手里提着刀，扫了四方一下，发现无异，就走了进去。
他看着客栈坐了不少客人，他高呼了一声，“请问店小二毛小离在否?”
“来了。”毛小离边应着边走了出来。
谢长风看了看来人身材矮小，瘦骨如柴，嘴角边一个黑痣，正眯着眼朝他笑着。
“请问这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毛小离打量了一下他。
谢长风打断了他，然后把信函拿了出来，示意了一下毛小离，“找人。”
毛小离眼神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好！客官，请跟我来。”
毛小离把谢长风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你想找的人就在里面。”
谢长风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他快速地关上了门。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他正是张汤张大人无疑，这眯成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脸上的胡须都和张汤一模一样 ，就连身高也丝毫没有差别。
谢长风咽了一下唾液，“你就是千面客吧？”
那人摸了摸胡须，连神态和举止都和张汤一模一样，“你不怕我是你家大人吗？”
谢长风撇了他一眼，“在下出门前才见过我家大人，所以你断定不会是我家大人。不过你这易容术确实出神入化，确实难让人辨真伪。”
“没错，在下就是千面客。请见谅，我以你家大人的面貌和你见面，实不相瞒，在下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家大人。”千面客微笑着带着一丝自信。
谢长风疑惑地看着千面客，“到底是什么礼物呢？”
千面客拿出来一条黑带，“还请大人蒙上眼睛，跟我走一趟。”
谢长风很好奇地打量着千面客，他早些年听闻千面狐狸是不会武功的，想必他徒弟武功也好不了哪去。所以他接过了黑带，轻轻地蒙上他的眼睛。
不一会儿，千面客把谢长风带到了一个地窘，他点上了蜡烛，把蒙着谢长风的黑布取下，然后指了指眼前绑着的一个人，“大人可认识此人?”
谢长风看了看绑着的那个人，他的嘴里塞着一块布。而他的模样，谢长风很清楚，他就是淮南王府的宾客伍被。
谢长风点了点头，“他不正是伍被吗？”
千面客嘴唇一撇，“正是，而他就是我送给你们大人的一份薄礼，其余计划我得见了你大人方可详谈。”
谢长风拿出刀架在千面客的脖子上，“你不怕我杀了你，然后把伍被押回去审问?”
千面客摇了摇头，“一、大人不了解我，二、大人不了解伍被。”
谢长风疑惑地看着千面客，这熟悉的脸，还真不好动手，他把刀放了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愿闻其详。”
千面客点了点头，“首先，你若杀了我，我给你大人的计划就石沉大海，而且这个计划对你大人百利而无一害。其次，伍被双亲被淮南王扣押，你若严刑斥候他，以他是孝子又是硬骨头来看，他定不会屈服你，而且你也只能无功而返。”
谢长风听了千面客这么说，倒觉得有几分道理，“不错，没想到你不仅易容术了得，而且嘴上功夫也不赖。”
千面客谦虚地一笑，“大人过奖了，但在下只是陈诉事实。”
谢长风再看了看伍被，他走上前去摸了摸伍被的脸，“还以为他又是你的杰作，没想到竟然是真人。”
千面客没想到谢长风如此谨慎，“看来大人是在怀疑在下?”
谢长风摇了摇头，“你这易容术如此高明，在下不得不妨呀。”
千面客打量了他一下，“那大人何时让我见见张大人呢？”
谢长风忽然紧紧地抓住了千面客的手，发现他的手柔软无力，想必是不会武功。他忽然尴尬一笑，“好，现在我就去带你见我家大人。”
千面客把布递给谢长风，谢长风无奈地把自己的眼睛蒙上。千面客把谢长风带了上来，他把谢长风的黑布取下。
谢长风张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那个人，竟然是刚刚的伍被，可伍被明明被绑着。
千面客微笑着，“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伍被。”
三
伍被带着斗笠，穿着黑袍，紧跟着谢长风。谢长风对他简直是刮目相看，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伍被，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易容术如此高超。
谢长风带着伍被来到了张汤府上，他敲了敲张大人的房间。
“进来吧。”张汤应了一声。
谢长风指了指伍被，“大人，他就是千面客。”
张汤惊讶地看着他，“这是千面客，不是伍被?”
千面客点了点头，“正是在下，不过从现在开始，在下已经是伍被了。”
张汤疑惑地看着千面客，“你心中是否已有计划?”
伍被点了点头，“淮南王十分信任伍被，所以在下打算易容成伍被的样子，进去淮南府帮你查明淮南王谋反的罪名。”
张汤疑惑地看着伍被，“你又是怎么知道淮南王又谋反的？”
伍被笑了笑，“在下有一个好友名叫雷被，想必大人有耳闻吧？”
张汤大人点了点头，“早有耳闻?难不成他告诉你淮南王谋反的？”
伍被摇了摇头，“非也，只不过是他酒后吐真言罢了。”
张汤打量了一下伍被，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可我又该怎么信你?”
伍被挥了挥袖子，“如今大人有难，在下则帮，竟然大人信不过，在下离开便是。”
“慢着。”张汤看了看伍被，心想如今对淮南王府的情况还没查明，如果有人打探，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伍被看了看张大人，“大人是同意在下的计划了？”
张汤点了点头，“但你又答应我一个条件?”
“大人请讲。”伍被很好奇张汤会提出什么条件。
张汤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江湖人士，如果这件事失败，你要答应我不可透露朝廷的信息，如若成功，从此消失在我眼前。”
伍被点了点头，“大人准备好五十两吧，不出几日此事定成。”
说完伍被扬袖而去，“大人，等我消息。”
四
翌日，伍被很自然地走进了淮南王府。李振南出来拦住了他，“大王此刻在休息呢？”
伍被打量了眼前的那个人，只见他细长的眉下藏着一双明亮的眸子，那炯炯有神的眼神里布满了杀气，眼角的一颗痣咄咄逼人。
“不得无理。”长公主刘陵拦住了李振南。
李振南疑惑地看着长公主，然后单膝下跪，“在下不知道公主今日回，还请公主恕罪。”
刘陵看了看李振南，“今日本公主难得回来看望父亲，你也要拦吗？”
李振南摇了摇头，“在下不敢，只是……”
刘陵瞪了李振南一眼，“只是什么，还不带这位先生去见我父亲。”
李振南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想到公主常居长安，此时怎么回来了，难道大事提前了？
李振南看了看伍被，“大王此时就在东宫，还请先生自便。”
伍被点了点，他似乎对淮南王府了如指掌，他扫了一眼，立刻认出了东宫的位置，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伍被拜见大王。”伍被看见淮南王正在观察地图。
淮南王看了看伍被，“将军是答应寡人了吗？”
伍被想了想，“不，在下只是求大王放了我父母！”
千面客心想，以伍被那种固执的性格想必是没那么容易答应淮南王的，所以不妨以退为进。
淮南王瞪了伍被一眼，“那么说你又是来劝寡人的？”
伍被摇了摇头，“先前劝大王的话，在下没少说，今日在下前来只求你放了双亲。”
淮南王扫了他一眼，“寡人可以帮你，只不过你得先答应寡人。”
伍被想了想，“好，在下答应你，不过在下还有一个条件。”
淮南王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条件?”
伍被眼珠子一转，“在下想再看看大王买的器具，然后看看大事还需要准备什么？”
淮南王哈哈大笑一声，“不错，寡人相信有将军的帮忙，不到日后，这江山就是我的了。”
伍被点了点头，“那还请大王不要为难我的双亲。”
淮南王点了点头，“来人。”
李振南走了进来，“请问大王有什么吩咐?”
“去放了伍将军二老，并送他们安全到家。”淮南王看了看李振南。
“遵命。”李振南挥袖而去。
淮南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将军不仅有才，而且还是个孝子。”
伍被扫了他一眼，“不知大王现在可否方便和我一同去看看我们准备的兵器?”
淮南王点了点头，“好，这就和你一同前去，你跟我来。”
淮南王走到了书法，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异样，然后再书架上面的第二行取下了一本书。
于是，书架后面的那股墙竟然打开了，里面排着一排一排的兵器。
伍被看了看，在脑海里印下了刚刚的过程。
伍被笑了笑，“以大王的准备，我看不日就可以举事。”
淮南王笑了笑，“实不相瞒，寡人打算在三日后举事。”
伍被点了点头，“那到时我愿为大王出谋划策。”
淮南王忽然在书桌上打开来一个盒子，“将军有心了，你且看看这是何物?”
伍被被眼前之物吓得目瞪口呆，“大王怎么有玉玺?”
淮南王拿起了玉玺，“寡人打算杀尽长安，然后拿出玉玺以假乱真，即时谁敢违抗朕，朕就是皇上。”
伍被忽然单膝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淮南王大笑了几声，笑死里夹杂着他那显露的野心。
五
翌日清晨，伍被悄悄地来到了风来客栈，他算准了这个时间，客栈内没有旁人，他谨慎地扫了一下四周。
他看到了毛小离，严肃地说了一起，“起风了。”
毛小离点了点头，“风来了。”
伍被听到立刻跑到一个房间门口，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异常，就悄悄地推开门。
只见门后有一位皮肤黝黑，披着一头长发，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他背后背着一把断刀，他就是江湖人称断南刀的断大侠。
断大侠叹了一口气，“你师妹昨日就不见踪影了。”
“什么，这野丫头要跑去哪了？我不是乖乖叫她在客栈当小二吗？”伍被叹了一口气，似乎拿她师妹没有半点办法。
断大侠微微地摇了摇头，“这小妖精也不知道在外面惹出什么来?若不是和你们师傅有约，说照顾你们，我也不至于如此……”
伍被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有行动了。”
断大侠眼神一亮，那对眸子瞬时充满了怒气，“看来你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伍被点了点头，“没错，而且还需要你的帮助，两天后的夜晚如何？”
断南刀紧皱眉头，“这次要对付的那个人，看来不简单呀，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这么多?”
伍被点了点头，“此人剑术高超……”
“行了，我知道那是谁了。”断南刀打断了他的话。
伍被打量了他一下，“这一次还是老规矩吗？”
断南刀点了点头，“事成陪我一醉方休。”
伍被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忽然变得忧郁起来，“为了师傅，我们得干一杯。”
断南刀拿起房间桌子上的酒，倒了两碗，“为了你师傅，不对！我应该说为了我大哥和三弟，我们俩干了。”
两杯酒碰撞的声音，一口饮尽的潇洒，在那一瞬间，都隐匿在一个复仇计划里。
忽然，毛小离也走了上来，“等等，还有我的那一份呢？别忘了这个计划也少不了我。”
伍被又拿出了一个碗，“正等你呢？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毛小离点了点头，“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伍被给毛小离竖起了大拇指，“最近辛苦了。”
毛不离摇了摇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我……”
断南刀打断了毛不离，然后拿起酒杯，“别说这么多，干了就是了。”
三个酒杯碰撞着，他们一饮而尽，但他们很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喝醉，毕竟醉了，心里的那个秘密就容易透露出来。
六
深夜，淮南王府内，厅堂上坐着刘陵、刘迁和王后荼。淮南王走了进来，把门关好。
淮南王看了看在座的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今日叫你们来，是打算和你们说，我打算两日后发兵。”
刘迁激动地站了起开，“之前父王犹豫了十几天，没想到今天终于想通了。”
淮南王点了点头，“河南郡要捉捕我儿时，我就知道汉武帝对我已经起来疑心 ，如今他膝下无子，正好成为我的一个好理由。”
刘陵看了看父王，“父亲我也与田丞相相通了，到时候父亲一发兵，田丞相会和我们里应外合，到时候天下就是我们一家的了。”
王后荼也笑了起来，笑声里夹杂着巨大的野心，她边笑边喊着，“那我既不是王后了。”
“大王，在下有要事求见。”
忽然，门外传来了李振南的声音。
淮南王紧凑眉头，“进！”
李振南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扫了一下在场的人，“这……”
淮南王打量了他一下，“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李振南眼珠子一转，“在下得到消息，千面狐狸有个大徒弟，似乎叫什么千面客。”
淮南王惊讶地后退了几步，“你们三个先下去休息。”
刘迁和王后荼走了出去，刘陵也跟在后面，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她似乎察觉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李振南看到淮南王若有所思，“大王是不是在想当初的事情?”
淮南王点了点头，然后紧握着拳头，“你说这千面客会不会来扰局?”
李振南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他，他肯定会。”
淮南王也点了点头，“那你觉得他会易容成谁?”
李振南想了想，“在下决定很有可能时间伍被伍将军。”
淮南王听到，额头直冒冷汗，“你为何这么说?”
李振南眼睛一亮，“大王不觉得伍将军忽然答应给你出谋划策有些突然吗？以他曾经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怎么容易答应吗？”
淮南王想了想，“照你这么说，他确实有几分可疑 ，如果伍被是千面客的话，那就麻烦了。”
李振南眼神里忽然亮起了杀意，“大王不如，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
淮南王摇了摇头，“他是寡人看重的人，如果不属实寡人绝不杀他，你就把他叫来，我要单独试探他。”
李振南点了点头，跑了出去，牵来一只快马，迅速地来到伍被家中。
伍被看到李振南十分紧急，“不知……”
李振南打断了伍被的话，“上马，大王急召。”
过了一会，伍被被李振南带到了淮南王面前。
“大王，人带来了。”李振南撇了一眼伍被。
“你先退下。”淮南王向李振南挥了挥手。
李振南退了下去，随便把门锁上了。
一炷香过后，伍被很自然地走了出来。
李振南很疑惑地看着伍被，他连忙问到，“不知道伍将军有没有听过千面客?”
伍被点了点头，“听过，不知李侍卫这一问是什么原因呢？”
李振南二话不说，伸手就想去摸伍被的脸。
“李侍卫这是作甚?”长公主刘陵忽然走了过来，她看到李侍卫对伍被这样，顿时恼火。
李振南气急攻心，“公主，在下怀疑此人就是千面客。”
伍被忽然大笑起来，“竟然李侍卫怀疑，那不妨就让他摸摸我的脸吧，也好让他死心。”
李振南没想到伍被竟然会同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振南点了点头，“那得罪了，伍将军。”
李振南摸了摸伍被的脸，并没有发现伍被的脸有乔装的痕迹。
长公主瞪了一下李振南，“还不给伍将军赔罪。”
李振南单膝下跪，“是在下鲁莽了 ，还请将军恕罪。”
伍被把李侍卫扶了起开，“这千面客狡猾，李侍卫谨慎一点也没错。”
李侍卫点了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甘心，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猜错了。
“来人呀，有刺客！”淮南王忽然在屋子里大喊了一声。
李振南马上跑了进去，他看到淮南王倒再地上，“大王，没事吧？”
淮南王指了指窗外，“我没事，快去追那个刺客，他从窗口飞走了。”
李振南提着剑从窗口飞了出去，他看到眼前有一个身着黑袍的人，飞过了屋顶，他紧跟了过去。
忽然，那个身影停在了一个树林旁 ，他从背后拿出那把断刀。
李振南大笑，“我等你很久了 ，断南刀。”
断南刀紧握着断刀，“早听闻李振南剑法非凡 ，今日正好试一试。”
李振南大笑一声，“其实我早算到你会来，只是我算错了一步，我至今都不知道千面客乔装的是谁？”
断南刀呼出了一口气，“可能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月亮挂在天空上，月光映射在刀光剑影下。两个身影快速地移动着，一阵风过后，只剩下一个人站着。
七
第二天早晨，一直信鸽飞到了张府，谢长风抱着信鸽，取下了信，他扫了一眼，快速那起信，赶到张汤面前。
谢长风把信递给张汤，“大人，请看。”
张汤打开信一看，信上写着:我已查明淮南王谋反的证据，证据就在他的书房后面的一座墙上，他还假造玉玺，还打算明日谋反，还请大人派兵前往捉拿他。——千面客。
张汤笑了一下，“长风带军去淮南王府 还有派一人回长安复命。”
谢长风点了点头，“大人是否忘记了一个人?”
张汤眼珠子一转，“你是说千面客?”
谢长风点了点头，“正是，这几日属下也收集到一些有关于千面狐狸的，但有关于千面客的少之又少。”
张汤叹了一口气，“像他这种高人，如不被朝廷所用，那真是可惜了。”
谢长风表示十分认可张大人的话，“不如我们先把他绑了，到时候看看他是否有意归顺朝廷。”
张汤点了点头，“就依你说的去办。”
谢长风单膝跪地，“在下遵命。”
两个时辰之后，伍被先来告密，而刘迁和荼王后被捕，淮南王自刎死在宫中。而在其宫中搜到大量的武器 ，还有一个价玉玺。
谢长风把伍被关进牢里，他打量着伍被，“其实在下一直想看看，你千面客的真面目。”
伍被摇了摇头，“你听我说，我不是千面客，这一切都是千面客的阴谋。”
谢长风冷笑着，“你怎么说，是想我放你走吧？”
伍被摇了摇头，“不信你摸摸我的脸。”
谢长风伸手摸了摸伍被的脸，确实没有乔装的痕迹，他惊讶地退后了半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被叹了一口气，“这其实是我和千面客的一场交易。”
谢长风不解地问，“什么交易?”
伍被回忆着昨晚的场景，“昨晚千面客说他救了我的父母，还答应让我的父母见一面，但让我帮他一个忙，这个忙之后他还答应放我走。”
谢长风疑惑地看着伍被 ，“到底是什么忙?”
伍被一五一十地说着，“他来和我说，让我当一夜我自己，我当时很疑惑，就直接问他——什么叫做当一夜我自己?于是，他和我明说，说今晚李振南会急匆匆地带我进宫，让我在我家里耐心等候，接着他还和我说，今晚不管淮南王问我什么，都要如实回答，而且不能说出多余的话，否则他会伤害我父母。”
谢长风疑惑地看着伍被，“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伍被想了想，“我想他是想为他师傅报仇吧。”
谢长风表示得更加疑惑，“为他师傅报仇?”
伍被点了点头，“我听闻他师傅和侠盗白飞扬就是死在淮南王和李振南手下的。”
谢长风听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么说，他一开始就在牵着我们走，他要的不是五十两银子，而是借我们的手去报仇?”
伍被点了点头，“我想是的，他先乔装成我的样子，打听到淮安王所藏匿的兵器所在处，然后他发现李振南发现了他，于是就打算把我推出来挡一挡 ，不得不说他的设计师巧妙呀，整个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
谢长风生气地走了出去，“千面客，原来你一直牵着我的鼻子走，看来我非捉到你不可。”
八
“驾驾驾……”一辆马车行驶在道路上。
驾着马车的是毛小离，而马车上坐着的确是李振南、断南刀和刘陵，他们相互得看了看，然后笑了起来。
马车停在一个桃林旁，桃林的旁边是一间小屋。小屋门口有一张圆石桌，他们几个坐在石板凳上。
李振南看了看刘陵，“野丫头，该还回你的模样了。”
刘陵惊讶地看着李振南，“师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就是刘陵的呢？”
李振南笑了笑，“从你进淮安府的那一刻，然后接下来我看出你很关心我，但我起初只是怀疑，而正在确定的是你用飞鸽给我传的信条。”
刘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昨晚真是有惊无险，我还以为你当时还是易容成伍被的模样呢？还有那李振南想摸你脸的时候，我真是又担心又害怕，可师兄你当时易容成了谁的样子了。”
李振南笑了笑，“当时我易容成了淮南王的样子了。”
刘陵惊讶地看着李振南，“这怎么会?事情的经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李振南拍了拍毛小离的肩膀，“这里的功劳有一大半是归小离的，一开始我先让小离挖好了地洞，于是在那天晚上，我和小离在地洞底下，听出了淮南市王的声音，而当时我已经知道淮南王怀疑我了，所以我就和真的伍被做了一笔交易，这笔交易也是这个计划的关键，当然他为了重获自由，他还是答应了，而且他配合得很好。”
刘陵听着津津有味，“那接着呢？”
李振南眼神忽然变得犀利了起来，“接着，我和小离杀死了淮南王。”
刘陵听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振南，“那么说淮南王不是自杀的？”
李振南微微点了点头，“准备地说，他一半是属于自杀的。”
刘陵听了，不解地问，“什么叫一半属于自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振南看到刘陵着急了，就打算接着说下去，“当时我和小离在地洞中，想到一个主意，不如就加快整个复仇计划，让淮南王和李振南这两个凶手，在同一夜里死亡。”
刘陵听了还是很疑惑，“等等，那李振南又是怎么回事?”
千面客觉得易容成李振南而说李振南的事情，感觉有点怪，但不说又怕那丫头不罢休。“那一天夜里，我事先易容成淮南王的样子，然后我用迷药迷昏了淮南王。接着我让小离把他绑在我们的地窖中，再接着我和断大侠上演了一场戏。”
刘陵撇了自己师兄一眼，“我说，你能一次性说完吗？”
千面客点了点头，“晓凤呀，这里已经安全了，你能否先换你的面孔给我看看，我再和你说。”
晓凤摇了摇头，“你先和我说说李振南的事情，我再换回自己的面孔。”
千面客无奈地点了点头，“接着我大喊一声有刺客，李振南连忙追了过去，最后他就死在了断大哥的刀上了。”
晓凤看了看断大哥，“看来断大哥的断刀已经使用得出神入化了。”
断大哥深深地叹看一口气，“只可惜杀了他们，大哥和三弟也回不来了。”
晓凤取下了刘陵的面孔，只见她长得玲珑剔透，一双细长眉下藏着一对大大的眼睛。
晓凤想了想，“那你们是怎么处理淮南王和李振南的尸体的？”
千面客看了看毛小离，“这个也多亏了小离，他那掘土术确定厉害。”
毛小离谦虚地看着千面客，“这毕竟是我师傅教的，只可惜我师傅却死于他们手里。”
千面客拍了拍毛小离，然后看了看晓凤，发现她似乎在思考，不妨把答案告诉她，“今天早晨我传信给谢长风，就在他搜查淮南王府时，我们在地窘里用淮南王的手握着一把刀，伪装成他自杀的样子，然后偷偷通过地洞，把他的尸体运到了宫里。而至于李振南的尸体，因为他的脸还可以用，我就用他的脸出入淮南王府，然后把他的尸体伪装成死去的小兵，相必如果没人细查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晓凤看了看师兄，她疑惑地打量着，“师兄，为什么你还乔装着李振南?”
千面客想了想，是时候告诉大伙真相了，“因为我不是你师兄！”
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千面客，那这个千面客又是谁呢？
九
一阵风轻轻吹来，地上的桃花随风而起。这惊叹后的安宁，上演着急迫的等待。
千面客轻轻把李振南的脸皮丢在一旁，他那熟悉的八字胡，还有洁白的脸颊，那熟悉的模样，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
“师傅，怎么会是你?”晓凤没想到一直以来，竟然是他师傅在乔装着他师兄。
千面狐狸叹了一口气，“想必很多人都以为我死了，而你们做的一切是在我为我报仇。但实际上，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师兄玉龙报仇。”
晓凤着急地看着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面狐狸回想着三个月前的一起事件，那件事件是他复仇的开始。“三个月前，我接到一个任务，顾客的任务超乎了我想象，他竟然让我去盗真正的玉玺。”
断南刀想了想，“这个人就是淮南王吧？”
千面狐狸点了点头，“正是，当时我若是直接拒绝，定会是牵连我们所有人，所以我只好找事推脱。谁知道淮南王竟然给我设宴，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是玉龙提了一个主意，他说他想假扮我去赴宴，探一探淮南王的野心，可谁知淮南王早有谋反之心，玉龙试着拒绝了，可……”
晓凤看了看师傅那忧伤的眼神，“可是怎么样了？”
千面狐狸说着说着一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淮南王下了杀令，当时我不放心还叫三弟跟着，谁知三弟没有救回玉龙，还赔杀了自己的性命。”
毛小离听了，紧握双拳，“可恶，原来我师傅是这样死的。”
千面狐狸想到这里，忽然感动心一阵阵的痛，“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死。”
断南刀握着千面狐狸的手，“我们都被大哥救过，大哥不必说这种话，而且真正的凶手也实在我们手里了。”
千面狐狸点了点头，“没错，这两个多月，我一直在想，什么是最好的复仇?而且怎样才能实现我们这个复仇计划，直到一个月前，我打听到酷吏张汤要接下这个案子，所以借此机会，慢慢地实现这个计划。”
毛小离点了点头，“当时我还很纳闷，为什么要挖这么多地洞?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一个多月之前就想好了计划。”
千面狐狸点了点头，“没错，我一开始就打算将计就计，让他们所以的人都认为我死了，然后让它们放下戒备心，于是找到一个合理的机会，等待张汤上钩，可让我欣慰的是，整个计划算得上完美，除了晓凤那一晚，但好在最后我们还能实现我们的计划。”
晓凤叹了一口气，“只是师兄，再也回不到了。”
千面狐狸也沉默着，他似乎在怀念什么，他的眼神里似乎写满了故事。
断南刀似乎看出了什么，“大哥是在想三弟吗？”
千面狐狸点了点头，“对，想起我们三一起走江湖那一会，当然我也想起玉龙了。”
一片桃花落了下来，掀起了不少的陈年旧事，但过去的仇恨已经了解，而江湖的路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