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怀古
动车在秦岭中穿行。我不知道当年诸葛亮北伐的路线是否我们现在的路线重合,但是看到秦岭,不能不想到诸葛亮。传统上,秦岭就是中国南北方的地理分界线,虽然也属陕西省,但严格来说秦岭以南属于南方,也就是长江流域。如果说四川是个大澡盆,那汉中就像小脸盆。汉中不大,但群山环绕与世隔绝,所以汉末的张鲁能够割锯一方。自古以来,汉中就是四川的北方门户,要保四川就得先保汉中。所以,公元219年三月,曹操进入阳平关,屯粮北山,刘备为了最终决战令成都诸葛亮增兵增粮汉中,但益州刚定,国内疲乏,诸葛亮犹豫之际,杨洪以汉中是益州咽喉,家门之祸、存亡之机,劝谏诸葛亮在这种时候应该“男子当战,女子当运”。由此,可以看出汉中对四川的重要性。尽管无论从气候还是风俗,汉中更接近四川,但是,对一个大一统的王朝而言,将汉中划给四川,极易造成封建割锯,甚至建成独立王国,所以历代中央在行政划分时,往往将汉中划入陕西,以便在四川有事之时,及时应对。
火车继续在大山中穿行,隧道一个接着一个,有一段时间,列车几乎完全在隧道中疾驰,以致使人忘记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隧道桥梁是如此之多,使人不由感慨建没者施工的不易。待列车从众多隧道中穿行而出时,便看到一条绿得如同翡翠般的河流----嘉陵江,广元到了。
广元之后是剑门关,无论广元还是剑门关都在大山之中,可真是名付其实的山城,山多到什么程度,即使火车站也找不到适宜的开阔地。怪不得李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正是对这里地形最为形象的描述。
火车到达绵阳时,天已全黑了。我看了下地图,这里距成都不过一百多公里。它是成都的门户。三国末期,邓艾偷度阴平,突然现在绵阳城下,守将诸葛瞻不听属下劝告,据险而守,结果错失战机。最后,诸葛瞻与诸葛尚父子二人战死疆场,绵阳失守。听闻诸葛瞻父子阵亡,后主刘禅的最后一条心理防线垮了,只得出城投降。作为功臣之后,根正苗红的诸葛瞻无疑是忠贞不二的,但勇则勇已,作为诸葛亮唯一的儿子,却一点也没继承他父亲智慧的基因,面对邓艾的疲敝之师,竟毫无办法,最后只能像莽夫一样以死相搏,让人唏嘘不已。三国时期群英荟萃,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案例层出不穷,比如曹操父子,孙坚父子。对于孙权,曹操评价:“生子当如孙仲谋”。而虎父犬子的家庭也为数不少,如刘景升,曹操就看不起,还评价为豕犬耳。任谁想不到,作为谋略之神的诸葛亮,在家庭教育这一块如此失策。或许是诸葛亮老年得子对孩子比较骄宠的缘故吧,看来圣人也不能免俗呀!
火车驶入成都时,已是万家灯火。当我迈着有力步伐走出成都站时,我真想大声呼喊一声:成都,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