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随笔|那年我高考
文|清河
下班途中,打开车载收音机,随意地调到一个台,讲的是高考,换一个台,还是高考。突然意识到,又是一年一度的高考季了。
每到这个可以决定人生命运、号称最为公平的考试季,整个社会都围绕着这个大事件运转着:单位专门给考生父母放假让他们保障、陪伴孩子考试,上千辆爱心出租车免费接送高考考生,数不胜数的警察叔叔走上街头疏通考点周围的道路,考点周围的宾馆自觉将退房时间延迟到下午开考的时间,建筑工地停止施工,广大车主被号召不要鸣笛……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考生提供最佳的考试环境,让他们 发挥出最佳的水平,考上自己心仪的高等院校。此刻此景,我情不自禁为那些为高考保驾护航的行为点赞。突然也想起,曾经我也是一名高考生,可当时好像对这个事情挺平淡的。
那是1995年的七月,当时重庆尚未直辖,所以我是一名四川省重庆市的考生。于我而言,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仅仅是结束高中三年学习的一次终极考试而已。志愿已经填报,忽上忽下犹如坐火箭的平时成绩让我根本无从得知能够考上什么样的大学,本着全面撒网的原则,我把能够高考志愿的每一栏都填满了,完全就是一副“哪个要我上哪个”高姿态。其实,考不上也没有太大的关系,种地是一把好手的父亲给我托了底:家里还有几亩薄田,他会倾囊相授他几十年种地的心得体会。另外,父亲还偷偷告诉我,他还可以介绍我去向一个在北京当大厨的远房叔叔学习厨师,也不少挣钱。
父亲这种有点“佛系”,放任自流、随遇而安的“消极”态度也就注定了他不会割舍他热爱的庄稼地来陪儿子高考,他甚至也不觉得高考有多么重要。父亲这种十分不负责任的行为有些触怒了他的两个住在县城的姑姑,也就是我的两个姑奶奶。她们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在不告知我父亲的情况下给我高考这几天的生活做了安排。由于五姑奶奶家距离我参加考试的考点比较近(比住在学校走过去至少少花十分钟),所以他们就安排我住在五姑奶奶家。在我考试期间,五姑奶奶负责给我精心调配营养饮食,保证大脑的运转正常,同时还要求我在家期间不要看电视,全力保障我的休息。
七月,在火炉重庆是十分炎热的月份,在加上这场考试将是考生未来生活的分水岭,自然而然这个月也是高三学子的“黑色七月”。不过,想到考试完毕之后,可能就是漫长或者永恒的假期,我还是蛮期待的。我就想,随随便便答一答,尽可能把会的都做对,其他就交给阅卷老师和招生老师吧。
七月七日那天早上,天公作美,淅淅沥沥下着雨,给炎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清凉。吃过了五姑奶奶做的营养早餐,穿上我最喜欢的黑色军用布鞋,带上文具、撑着一把雨伞,就向附近的考点走去。走在路上,才发现昨天的雨下得真不小,马路到处都有积水,雨也下得越来越大,走到考场衣服湿了、裤子湿了、布鞋湿了、袜子也湿了,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第一门是语文,题型都是练习过的题型,题目全部都是没有做过的,看着题目,厘清思路,一道题一道题答着,一个都没有留空。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我也把所有的试题答完了,身上的湿衣服也在体温的作用下烘干了。
从下午开始,天也放晴了,气温也升高了。其它几门考试化学、数学、英语、物理(顺序我记不得了)也接踵而至。除了数学考试的感受还依稀记得,其他几门什么样的感受早已忘记到了爪哇国去了。
说起数学,这门功课一直是我高中学习生涯的噩耗。每次月考,别人能考一百好几十分,我发挥得好也就能考个七八十。清楚地记得,在高考数学期间,完全确定我做对了的题目寥寥无几。3分的选择题我蒙了3个,5分的选择题我蒙了2个。最后那五道大题,更是悲催了,除了第一道题我觉得是顺畅地算出答案了之外,其他几道题写了几个步骤之后,然后就陷入死胡同了。
不管怎么样,考试结束了,该回家还是回家。这一次,我爸爸来到了学校,帮我一起变卖了所有的学习资料,打包好铺盖衣服,一起回家去了。
在等待分数出来期间,我也给自己估了一下分,即便看着报纸上发布的参考答案,我却想不起我写的是什么了。无论怎么估,怎么算,总是算来算去也就400多分吧。想想估分也没用,考试结束了,志愿也填报了,何必去想那些自己控制不住的事情呢。
考试结束后,没有到处旅游资金,连应该出去玩一玩、见见世面的想法都没有。偶尔帮着父母干些农活,干些家务。有时候也想,要是我去当厨师,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川菜厨子不?
后面的事情,都早已记叙在以前的一篇文章《县学散记(下)》了,不再赘述。
于高考而言,没有特别期待,所以结果还是蛮惊喜的。突然想起前两天看到的一句话:毋庸置疑,好的事情总会到来。而当它来晚时,也不失为一种惊喜。
其实,坦然面对生活的每一个结果,都可以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