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4

    今早在洗手间，恍惚间看到窗外一片雪地。衣衫不整冲出门去，却只落得和门前新铺的一大片白色水泥面面相觑的下场。

    我没忘记这里不会下雪，我只是不想放过做梦的机会。

    “你不可从一个北方人的世界里剥夺掉雪。”

    我今天想出了这句话，想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儿苦涩。有些东西倘若被从生活里剥去了，定然不会孤零零地离开，而是牵扯着一大堆陈旧的记忆一同被甩出仓库门外。有时候那些钝痛安安静静，而另一些时候他们会在你的脑子里惊声尖叫，仿佛被拽出土壤的曼德拉草。这种说法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倘若早上有人和我说，那些东西就好像剥去伤口结痂时连带着被生拉硬拽出去的淋漓血肉，我可能也会点头。

    记忆就是这样的东西。归属感就是这样的东西。在暴风雨里人们泅着水挣扎回海面，却再看不见熟悉的那艘小船。

    在这个夜里我不想念雪。

    也希望她不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