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背影:母亲
小时候,我总是不断地在追问大姨:我妈妈在哪里啊?”,她总会开玩笑道,“她因为赌博被抓了。”那时的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有时候,不住的喜欢,一个人发呆。每当和发小他们一起打闹,有人受伤了,他们的家人总会维护他们,而我只有一个人。那时什么也不懂,只想着,要是妈妈在身边多好,我也就有了依靠。
我唯一知道的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她会回来一次,每次她回来的时光,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总会粘着她,不管她是打牌,干货还是睡觉。那段时间,我最喜欢的就是每晚,她用手拎着我的脚,让我倒立的在床上爬。然而,她终究会离开,有一次在她离开前,我依旧记得,那时我央求她最后在这样,让我爬一次。那一晚,我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睡着,因为我害怕,再醒来看不到她。然而,我终究被哄着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本能的触摸身边的人,却只摸到了被子。那时大冬天的,我一个人发疯似得跑出去,稻场,田里,村里其他人的家里面,去询问,去寻找,然而终究她离开了。她离开的时候,我几乎天天做梦,梦里面经常梦到,我们一家人团聚,一起说笑,一起拥抱,而当我醒来,却发现四周只剩下一面面白墙,以及我的泪水。
随着年龄的长大,到后来, 我才了解到爸妈其实都在广州打工,而我三年级之后,也到了广州读书。当时爸爸经常出差,妈妈工作到很晚,或许格外珍惜和他们的机会,我每晚都会等到和妈妈一起睡。那个时候,我很怕一个东西——死亡,我很怕她死去,很怕我再次失去她,每次看到电视里面有关死亡的电影,都有一阵后怕,特别是后来外公去世的时候,那个场景,令我非常的恐惧。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决定做些什么,珍惜来之不易的相聚。所以,妈妈叫我好好学习,我就放弃了很多玩的时间,努力学习。而他们又很少有时间做法,那时的我,自己就学会了,洗衣做饭,买菜做馒头包子等等,所有的一切,我只是想让他们开心,我怕,我怕,我怕,再次失去他们。
到了中学,或许是因为我留守了几年,妈妈感到愧疚,想要补偿我,那时候,初中高中,她除了陪读我,没有找过一份工作。每天中午,她总会提前到学校给我送饭,怕我在学校吃不好。高中以后,更是每天早上五点多,晚上近十点,其中电动车送我上学放学,不论严寒酷暑。特别是大冬天的时候,早早的起床,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起来,顶着严寒送我,久而久之,她那原本就不好的皮肤上,慢慢出现了冻疮。
或许是被压抑的太久,亦或是学业的压力,那时的我,经常对妈妈恶言相向,或许是当了太久的乖小孩,我不想再屈从那些大道理。时不时和她吵架,之后就是冷暴力,甚至几次,我还诅咒她去死,很有几次,不经意间看到她的叹息和泪水。但是我依旧放不下,想起小时候的经历,我觉得那是她欠我的,所以现在,她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我恨,我的童年为什么是这样的。
高考结束之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给了我,我爸妈要离婚了,那天她告诉我的时候,我出奇的平静那个时候,我累了,我真的很累,尽管之前或多或少,有这样的预感和趋势,知道他们在冷战,甚至偷偷看过妈妈的日记,但是没想到,最后真的就这样发生了。伴随着高考的失利,我也无闲顾及其他,此刻,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于是,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去过了闻名遐迩的水乡周庄,去过松兰山感受那海滩的魅力,也去过黄浦江,享受夜游大上海,所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我想远离。
大一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我才突然理解到家人的不容易,开始懂得了一些东西,每周和妈妈聊天,谈到了很多的话题。曾经,我以为我是最受伤的那一个;曾经,我以为我被亏欠很多;曾经,我也抱怨为什么什么都发生在我身上。后来我才知道,妈妈她比我承担了更多,她也忍受了更多。在一个特别的时机,我收到了她的一封来信。我至今记忆犹新地是。里面提到,当初因为家里穷,她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我出去打工,每当在广州的街头的时候,她看到别的大人,带着小孩逛街买玩具时,她总会想到,我的孩子还在老家吃苦,迫切地想回去,然而更想给孩子更好的环,这也是她最愧疚的一段时光。所以,后来,她做了很多很多。我至今还记得的一句话是,“孩子,我不求你以后能够多有出息,我只求你过得快乐”。
从大一到至今,我依旧坚持每周和妈妈联系一次,每月回一次家。因为我觉得,她真的太不容易了,一个女人承担了这么多的东西,为了我和姐姐,付出了很多,也吃过了很多的苦,更是忍受了和子女长时间的分别。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段时光,一些被遗忘的东西,慢慢地浮现了出来。那时光里的背影,满含着时光扫过地痕迹,扫过了我的童年,中学,大学。
翻开时光的相册,总有一双背影模糊了我的双眼,她是,那个坚强而又操劳的妈妈,那个温柔而又充满爱的妈妈,那个为我们,付出了青春年华的妈妈。她的每一丝白发,每一条皱纹,每一个老茧,都在诉说着,对我满满的爱。时光缓缓地流逝,人生的道路渐行渐远,母亲渐渐老去,容颜不在,接下来又是什么呢?
我亲爱的母亲,在未来的岁月,我将会陪你慢慢到老,假如生活欺骗了我们,不要伤心,不要害怕,前方依旧会有黎明,相信便能看见。感谢你,感谢你赐予我生命,感谢你带给我知识,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与挑战,感谢你始终坚定不移,永远相信和支持着我。愿你被世界温柔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