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连载】墙角边的清凉微笑（4）
文 /莫菲
大夏天的晚上，四周都是响亮的蝉鸣声。
老哥突然吵着要吃冰棒，非要她大晚上跑出来买，还要专挑学校门口小卖店里的牌子。尤清嘉反抗无效，只能穿着短袖短裤不情不愿地出门，手里抓着老妈给的二十块钱。
她家就在学校附近。
这一带到了夜晚总是嘈杂声不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所以她不爱晚上出门。
路过经常走的巷子口，突然听见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嘈杂声，有拳打脚踢的声音，也有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又是哪帮地痞流氓在闹事了……尤清嘉脚步愈发加快。
在小卖部买了十根冰棒，往回走路过那个巷子口时，她脚步飞快，生怕招惹麻烦。
一个黑影从巷子里一下闪了出来。
“啊！”尤清嘉自认胆子小，这一声果然没有憋住。第一个念头就是跑，脑子里闪过电影里古惑仔聚众闹事的场景。
“是你……”有一串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再抬头的瞬间，尤清嘉明显听到了藏在身体里那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不规则乱响的声音。
原以为，这样的偶然相遇，只会发生在偶像剧里，或者别人的生活里。
如果少年的脸上少一点猩红，或许就更完美了。
尤清嘉倒吸一口凉气，皱起眉头：“你……你的脸……被打了？”
如果不是那一声尖利的叫声，辛捷川此时也认不出来眼前这样穿着随意且不修边幅的少女，更别提她手里还拎着一根冰棒。
许是盯着冰棒的时间太久了，果然，少女误解了他的意思。
尤清嘉将装着冰棒的袋子往前送，试探性地问：“你要吃吗？”
算了，就当给被揍疼的地方冰敷吧。
一男一女并肩坐在花圃边，手里各自握着一根冰棒，各自吃着。
尤清嘉时不时偷偷看几眼旁边静默的少年，心里有很多问号，想问又不敢问。
“想问什么就问。”被第五次偷瞄，辛捷川终于不再假装看不见。
“刚才在巷子里被揍的人……是你？”少年没有否认，便是真的了。尤清嘉继续问：“是黑社会？你欠他们钱了？”
居然一猜就中。辛捷川嘴角漾起苦涩：“我爸欠了高利贷，到期了没钱还，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这样的事实，听得尤清嘉一阵揪心：“那他们打你干嘛……”
辛捷川还是笑，带着苦：“还能怎样，难不成让他们去打我爸？”他又怎能忍心看那帮人在他面前对着他的亲人拳打脚踢，说到底，血连着，心也连着。
“……所以，你最近才没去学校吗？”尤清嘉看着少年脸上的猩红，泛着心疼。
静了有五秒之久，少年才淡淡回了一句：“我准备退学了。”
“那怎么行！”想也不用想的回复，尤清嘉声音拔高起来，“那田径队怎么办，你不是说想要一直跑下去吗？怎么能轻易放弃……”
“有时候，梦想与现实，就是互相违背的。”少年的声音轻缓，有几分悲怆。
尤清嘉的声音也跟着悲伤起来，夹着哭声：“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最后一点冰棒也融化了，滴到地上成了水。
少年丢掉木棒，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依旧是随意挥动三根手指告别：“走了。”
纤瘦的身影已经走出十米开外，少女脸上依旧带着执拗，她猛地站起来，冲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你的画，我会继续画下去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少年已经走远，也没有回应。
她不会放弃！
无戒365写作训练营 第40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