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抓羊肉

   

    电视里正播放新疆人的家宴。

    宰一只肥羊。煮一大锅，香气扑鼻；盛一大盆-，热气腾腾；抓一大块，有肥有瘦；咬一大口，满嘴流油。再喝一大口烈酒，红光满面。然后再吃再喝，又唱又跳，真豪迈，真痛快！让人垂涎欲滴，羡慕不已。

    这时身边的肖跃说，“有啥希奇，手抓羊肉而已，我早就吃过，味道肯定比他们的好。”

    我见他老谱谱的不像吹牛，便好奇地盯着他。

    他接着说：我四岁多的时候，跟着大人去岀工。路上一个远房叔爷拿着一包东西给他哥。说这包羊肉拿回去让侄儿们尝尝，我家的羊昨天吃了‘野毛骚’胀死了。

    他哥顺手把包放在树杈上就上工去了。我们几个娃儿眼睩睩看着那包东西，真想看一看，尝一尝，可惜树杈太高了，够不着。有一个高点的跳了几次终于抓住树枝，连抖几下，包掉下来了。大家围过去打开粑叶，只见白晃晃一堆羊肉。有人伸手抓了一块说：我尝尝。于是大家都伸手去抓，都说：我也尝尝。这样你尝尝我尝尝一会儿就只剩几根骨头了，见再没有什么搞头，有人又把粑叶包起来，费力地放回树杈上，然后就一窝蜂地跑了。剩下我一个人傻傻地等着我娘收工，痴痴地回味着那羊肉的美味。

    大人们收工了，见到瘪瘪的粑叶包。一点也没怀疑我，因为我无论如何都够不着。众人七嘴八舌，都说是狗吃了。又说，那狗真聪明，吃完还知道包还原，不得了！

    那时我不敢开腔，扒在娘的背上想笑又不敢笑。

    不过我真的敢赌咒，那滋味肯定比新疆人的好！

    听完肖跃的述说，我百分之百相信那羊肉的味道不一般。

    那羊显然是中毒而死，你们不怕吃了中毒吗？我问。

    怕啥子。我们吃了都屁事无哉，那年头只要能吃的绝对不放过。

    生产队的牛死了，全队人像过节一样，无论等多晚都要分了吃了才去睡。谁家里的小鸡害瘟死了，首先想到的都是打整岀来煎海椒，那味道简直不摆了！又嫩又香骨头都一起吞。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叹，那年头的人似乎肠胃都有强大的解毒功能，要中毒还真不容易。

    现在呢？你们敢吃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有所思，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