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人死社稷,生者庆余年
最近在看国产古装剧《庆余年》,可巧,里面有这样的对话:
可巧,作为“庚子八君子”之一的李大夫,生前也喜欢看《庆余年》,这是最近一部难得三观很正、有一定人性和剧情复杂度的国产剧。
几天前看到了李大夫那条配有狗头表情的微博(“尘埃落定,终于确诊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正值青年的李大夫,居然会这样离世。
这次的舆论是庞大的,连我妈妈的群里也有写给李大夫的悼词。无论技术悲观论者如何批驳现代网络,使得信息爆炸,欺骗横行。但至少这一次,社交网络让大多数人知晓正义者的遭遇,让舆论最快的反应民心。
作为普通人的我,目前能做的,只有不沉默。所以这一次看到所谓“乌合之众”满朋友圈的刷屏,武汉城民众的呼喊和吹哨声,我觉得真好。
情绪或许廉价,但如果连共情也没有了,何以为人?又何以铭记!我不知道Big Bro is watching or not,请看到,现在已不是封堵舆论能解决的了,封堵舆论也从来都不该是解决办法。
但这时候,又想起鲁迅在《记念刘和珍君》里的这么一段话,在鲁迅作品从中学课本上被撤下之前上学的人,大概都是背过的,“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逝,来洗涤旧迹,一时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
每个时代,我们也总有舍生取义者、为民请命者,他们都是人类之光。但总有暗夜,比如这次疫情下,某些地方政府、red十字、毒王...比如总是沉默的大多数...但希望暗夜不要太过沉重,熄灭了星光。
灾难是人性的恶善的放大镜,作为一个普通人除了尽力不遗忘和不沉默,就是在有限在选择里,选择善,选择光。但忘却的救世主总要来临,所以人要记录,写作是把心中那一点想要记住的力量,凝结成文字。所以,我从心里感谢和支持周老师这次千字文的提议。
“忘记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我选择,不忘记。”《恋爱的犀牛》里马路这样为爱呼喊着。我不愿忘记,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可以不忘记,因为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我,总还是爱这个国家,不是狭义的爱国主义。人,本就该爱自己的群体。
但我依然不是勇士,还是无法“直面惨淡的人生,无法正视淋漓的鲜血”,还是需要希望,还是想相信这个世界会变好,还是会用各种理由让自己麻痹和忘却,因为总要生活下去。我劝自己,大则职业婚嫁,小则三餐衣行,人活着,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些些选择的权利吧。在这些选择里,如果每个人都选择善,或许这个世界还是会变好的吧。
我今天问Mary——一个曾在地铁上非常真诚笃定地对我说,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的三十岁女人,“今日此时,你还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吗?”她说,“当然”,我问为什么,她说“这就是活着的意义,发现不足,然后make it better。”
这样的力量,我本有的,三年前的我,也在喝醉酒后对同学说过,“我要改变中国”。但我现在是羞愧于说这句话的。
刚收到好朋友发来的鲁迅的《热风》里几句话,颇受鼓舞,站在这里:“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鲁迅 《热风·随感录四十一》
最后的最后,还是用鲁迅先生的话做结:“于浩然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