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三级跳

艰辛成长

2019-01-05  本文已影响3人  绿皮河马

在这安安静静的山谷里面,没有一点儿阳光。浓重的雾气把周围紧紧地包围了起来,四周都是一片灰暗啊。暗的看不见一点儿希望。在那个安安静静的脸盆底一样大的地方,栋栋长出了一个圆圆的叶片,在这灰暗的雾气里面,看见一丝微微的蓝色,如此微小。

在这一片白雾里,栋栋慢慢地向上生长着,这浓浓的雾气一滴一滴凝结在它那两片微蓝色的叶子上。它感到无所事事,就轻轻地摇荡这水滴,左,右,左,右。在这轻轻的雾气里面,它永远不会干渴,湿润的气体无时无刻可以满足它的需要。一滴一滴细微的露水流进它的根里,长出来一张细密的大网。

不断不断往前,不断不断生长。

再一次寒潮里,栋栋变成了绿色,寒冷冻裂了它的叶子,于是它也成了一朵有四个瓣的花,不过是带着锯齿,狭长的小绿花,这场突如其来的寒冷让蓝色衰减,只留下一片青翠欲滴。多么美丽的小绿花啊,就像当时湖面上的一片绿色一样。

而在悠悠小河里的荡荡依旧荡在水流中,它自己也不知道要飘多久,即使自己的朋友们早已经生了根,开出花。它依旧在水里,清澈的水流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水流越来越急,河道越来越宽,它也会偶尔想起自己离开伙伴时的交谈,它们真的会有缘再见吗?它们会去什么地方呢?它们会落在哪里呢?

往前走啊走,河流又变宽了,水流又变急了,流水裹挟着泥沙,一场倾盆大雨到来,水里都是泥土的灰褐色,一点点都不再有往日的淡蓝色,浑浊的泥水像是呼啸而来的一辆火车,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轰鸣声。矮矮的河道逐渐变成高高的峡谷,这两边的两座山高高耸立着。高的望不见顶,这高不见顶的大山上,长着巨石嶙峋的大石块,三三两两,参差不齐,像是一棵大树上面长着的一个个树枝。它们有的高高地悬挂在半空,形成一个小小的平台,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住着什么高深莫测的新生命。

水越来越深,足足有几百米,混混沌沌,汹涌澎湃,像是一头没有力量可以阻止的猛兽,争先恐后地往前冲着,虽然也看不出谁是先,谁是后。在这浩浩荡荡的大水里面,荡荡上下浮沉着,丝毫无法停歇,洪流推着它,拉着它,挟裹着它,时而重重的一下被拍在高处的石壁上,这巨大的冲击快要使它粉碎成灰沫,没有了羽毛,它只剩下黑黑的一个小点,而这重重的一个撞击,让它的表壳破了一个口子。

眼前一朵一朵的灰褐色水花,时刻都可以把它再一次裹在这个疯狂的大河流里面,它不再想要继续奔走了,但是却丝毫由不得自己,虽然这是属于自己的生命。终于一朵浪花袭来,不愿也不近,刚好把它从石壁上冲刷下来,卷进自己的灰褐色里,进入这个没有呀结尾的洪流。这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所喜欢的悦耳动听的水了,它的咆哮声震动着四周的土地,只有一片嘈杂和混乱。巨大无比的声音和最初的一片死亡里的宁静有什么区别吗?

荡荡在这个洪流里面被迫向前冲锋,向前奔跑。命悬一线,急于奔走。泥沙和着水土冲进了它破裂的躯壳里。它还是它自己吗?只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灵魂吧,虽然这躯壳看着是自己的,却时时刻刻被周围的成群的泥沙改变。这样的疼痛丝毫都不会削减,而是在与日俱增。这样的冲锋过了好久好久,于是,水流渐渐变得平缓,灰褐色渐渐地稀释,蓝色渐渐地变多,水面也愈来愈宽阔。荡荡来到了一片宁静的蓝色的世界。随着周围的改变,荡荡逐渐褪去了灰褐色的壳,泥沙一点点落下,它在这难得的水里面轻轻地飘荡着。

看着这里,多像自己离开时的家乡啊。可是那一片温暖的水应该不比这里的大,应该没有这里的深,它容纳了这一头疯狂的猛兽,就像容纳了自己的孩子一样,它的灰褐色以及放荡狂躁的个性终于在这里得到了平静。

荡荡在这一片水域上漂浮了好久好久,终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生出了根,开出了花,在这蓝色的水面上,蓝盈盈地绽放着四个花瓣,它终于停止了,在这一片安安静静的水面上。

遥远的山巅上,当其他的三个伙伴都开了花,只有灿灿依然在这里沉睡着。它昏昏沉沉,夜晚彻骨的寒冷,白天灼热的骄阳。这巨大的昼夜温差使得灿灿变得极其的虚弱。它的羽毛早早地就脱落了,黑黑的种子染上了一层灰白,那是被无情的风雨岁月冲刷所留下来的痕迹。

这里是冰火两重天的山巅之上,若站在远处观望,会觉得这里无比的美丽,难免会产生一些美妙绝伦的遐想。这高高的山巅上面会不会有一些美丽的东西能够瞬间惊艳这四方的天地。久而久之,这儿就成了与美好和快乐有关的一切,不许任何人提起那里会有什么尘土,会有什么缺憾,小心翼翼地保护,认认真真地保存。

然而那儿却并不那么美丽,并不那么精彩。这高高的山巅上面,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美丽,倒是有许多匪夷所思的灰暗。就像一路走上来的灿灿,它已经开始衰弱了,灰暗的表皮会变成白色,也许变成了白色还不够,还需要把它变成粉末。只是它现在还不是粉末,它还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坚冰,火焰,这种极端的气候差异总有一天会成为习惯吗?习惯变得在冷热交加里面笑出声来,在冰冻火烤里面开出花朵。而对于此时气息渐弱的灿灿,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在冰与火的中间时刻,它能够清醒地看到自己追寻的美丽的太阳。在这安安静静的天边,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把整个的世界照亮,地面上面撒着金黄色的光线,像是一张柔软的纱,轻轻地覆盖着四周的灰色大地。无边的开阔,都在太阳的笼罩之下,多么强大的太阳啊,温暖又灿烂。

但是没有多久,才刚刚甩清身上的寒冷,铺天盖地的炎热就跟着来了,安静,没有声响,冰化成的水不一会儿就蒸发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来,这粒叫作灿灿的种子,连同自己在寒冷时分凝结在心里的一团冷气也一下子就融化了,干渴,没有一点点生气,像是晒蔫了的野草,像是夏日田间的小禾苗。细细的,弱弱的。像是一粒被捏爆的塑料气泡泡。最会像是被烤的玉米粒里面爆裂最严重的一个,带着一点点焦灼,有一些黑色的斑点,顺着这个破裂的小口,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芽。

它的确打算以这种神奇的方式生存下去了,谁让它选择了这一片脚下的土地了,选择脚下的土地是生命使者赋予每一个新生命的权利,义无反顾地生长是每一个生命承载者的义务,权利与义务是统一的,谁都不可以成为这个规律的例外。所以不管这里的环境适不适合生长,你都想净一切办法去发芽,开花,结果。一丝不苟地走完这一路的平坦与荆棘,看完这一路的繁花和灰烬。

这晒的黑斑点点的灿灿在这爆开的裂缝里长出了一个黑色的芽,气温越热,它就越是干渴,越是干渴焦灼的难以忍受,它就越是想要冲破这一片热浪,一路向上生长,在最高的山巅之上。

当夜晚降临,热气稀少了,寒冷又一阵阵袭来了,是一阵会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冷气自由地前进,自由地后退,高高的山,能够奈他们如何,冷冷地结成一块冰,由里及外,由外及里,死死地冻住了这里,黑色下小种子的底部又一次炸开一条口子,轻轻地嘭地一声,它在冰块里面麻木着,一个麻木的小芽儿长了出来,它代表着最深刻的麻木,穿过了坚硬的冰块,越是寒冷,它就越是显得勇往直前。直到它扎下了一个根,钻进这山顶上的泥土里面,在这结着冰的山巅上开始向着山脚下蔓延,直到天慢慢地变亮。热量骤然前来,冰块消融成了水滴,于是有关烈日的战役又一次打响,这个烧焦的一团黑色又要开始继续向上生长了。

      后来,这个叫作灿灿的小种子也开出来一朵花了,一朵四个花瓣儿的花,漆黑的花瓣,火红色的根,它的花瓣乌黑油亮,散发着刺鼻的甜味,甜的就要一下子晕死过去的那种甜。甜的就像太阳的光芒,可以播撒到四面八方,就像地下的根一样,会传递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后来有一天,天上下起了一场大雨,太阳没有来,炎热没有来,这朵花儿的漆黑就突然地褪去了,仿佛是被这雨水冲洗掉了色,变的像雨水一样,透明,晶亮,独自在山巅之上,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第二天,雨水散去的,太阳投来了一束光芒,这一朵透明的花儿染上了一抹红色,随后,整片的粉红,整片的通红,整片的鲜红,最后就像山巅上的红太阳,在日出与日落的时候,红的让人有点想要哭出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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