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炉铸剑
林天朗一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明白阮玉话中的意思,眼眶一红,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阮玉师姐一定是傅大哥生前最亲近之人,她来看我铸剑,就像是傅大哥在天上看着我一样,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阮玉的举动让全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众人都感到十分震惊:两人似乎早已熟识且关系非同寻常,可是入门仅半年的新弟子林天朗如何能得到“大公主”的赏识?
敖雄更是又妒又恨,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心道:“难道死了一个傅子达,又来了个林天朗?”
叶真见场面混乱,赶紧出来圆场,上前一步朗声道:“掌门和诸位武宗同门大驾光临,实在令剑宗蓬荜生辉,十分感激。接下来就请各位同门见证剑宗弟子林天朗的首次铸剑。开……炉!”
众人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将目光重新从阮玉身上转移到了熔炉之上。剑宗大弟子展鹤和另一位资深弟子用有力的双臂拉动风箱,巨大的熔炉升腾起青色火焰,另两名弟子负责烧料,即向炉中填补燃烧用料——上好的燃料才能产生较高的炉温。
关键的铸剑步骤——锻打淬火则由铸剑师林天朗来亲手完成,这一步是才是铸剑的关键,铸剑师对锻打力道和淬火时机的把控,决定了这次铸剑的成败。
林天朗左手用大钳将剑坯夹紧,右手举起那把抡了十几万次的大铁锤,重重地砸了下去——“当”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武宗弟子纷纷用手掩耳惊呼,剑宗弟子却个个习以为常。
林天朗使出乱披风锤法,不停地砸向剑坯,当当当不绝于耳。众人见他全身肌肉线条流畅至极,所使锤法刚柔并济,每一锤都以各种弧线击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半月形轨迹。
剑坯在乱披风锤法作用下,其中的杂质被逐渐去除,其余的精华部分被反复捶打后延展、弯曲、伸直,逐渐成为一把长剑之形。
林天朗汗如雨下,汗滴不时落在熔炉之上,每一次都引起“嗤”地一声轻响,然后化作一股青烟,但他全神聚焦于锻造之上,丝毫没有分心。
武宗多数弟子都没见过铸剑的过程,他们不仅感到大为新奇,却也感到十分庆幸,均想这等又热又累又苦的活计怎会有人愿意去修习?
林天朗潜运内力,将锤法发挥之极致,最后一招“九九归一”敲完了最后一锤后,长剑雏形已成,但具体形貌众人都看不真切。
他点头向展鹤示意,展鹤与另一位弟子猛拉风箱,青色的火焰忽然窜高半尺,林天朗大铁钳夹着剑坯在火上反复吸取热量——这便是更为关键的淬火过程了。
淬火进行良久,剑坯的颜色始终作暗红色。
”不好!是炉温不够!“
”炉温不够的话,剑就无法最终烧掉杂质!“
”再这样下去,时间一长,剑的品质就无法保证了!“
在场的剑宗弟子都是铸剑行家,他们均看出了问题所在。
展鹤与对面的弟子把尽力使到极致,挥汗如雨,全力拉动风箱,无奈由于功力所限,拉扯速度始终上不去,熔炉中火焰变化不大,剑坯更是始终呈现一片暗红。
敖雄与一众武宗长老弟子幸灾乐祸,纷纷阴阳怪气地出言讥刺。
“剑宗只铸剑不练武,关键时候上不去啊!”
“九牛二虎之力都使出来啦,哈哈”
“我看看别铸剑了,早点加入我们武宗多好!”
叶真向冯子元使个眼色,二人同时纵跃而出,分别接过展鹤等两人的风箱把手,同时发力一扯。剑宗领袖和首席长老同时出手,功力和经验均已达巅峰。
只听“轰”的一声响,一道三尺多高的白色火焰窜天而起,一股巨大的热浪向众人奔袭而去,所有人都被逼退了好几步。
热浪和火光中,只有林天朗一人没有退却,他处于强烈的“热海”正中心,全然不顾炙烤炎热,眼睛死死盯着熔炉中间,放射出坚毅的光芒。
终于,剑坯的颜色由暗红逐渐转为亮红,成为一把夺目的“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