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六）

刘小桐上四年级的时候，带了他们三年的班主任老师调到市里去了，他们的语文课交给了一个新来的老师，新老师到来的那个早晨，即使过了快三十年，刘小桐依然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不像现在，学生和老师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的，有没有换老师学生根本无权知晓，所以当教室里出现一个年轻的姑娘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天早上刘小桐来得好像有些晚，但也没有迟到，当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教室里多了一个姑娘，他不记得当时是不是把她当做老师，但是老师的给他的印象至今清晰异常。她穿着红色的连衣长裙，身材非常苗条，扎着长长的马尾，走起路来身体的摇曳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说句坦白的话，这个曲线是三十年后刘小桐的感悟，那时候的他，除了诧异和不解，应该也不会往别的方向去想了。

就这样，从老师的自我介绍中，刘小桐在生命中多了这样一位让常常想起的老师。为什么第一眼没被刘小桐当成老师，是因为当时的她真的年轻，因为那时候中专毕业，来小学当老师的多是中专毕业生，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相比于刘小桐也不过五岁的差距。

刘小桐记得自己的意识中是没有这样的感觉的，因为老师就是老师。但是潜意识里可能存在一些其他的想法。比如刘小桐记得那时候自己老是喜欢往她的办公室跑，而且特别希望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去，为此还给自己找借口，比如和同学打架，借口赵老师借书，尤其喜欢中午老师午休的时候去老师办公室，而且这个时候老师也一般也会很愉快的请他进去，在他的记忆中，老师从未因为他打扰她休息而责怪过他，老师的温柔与善解人意让刘小桐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现在，他已经不记得当初和老师交谈时老师的表情或者举止了，唯一记得的是待在老师的屋子特别舒服，一种淡淡的香味，就想永远地待下去，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大男孩了，拿到书之后立马跑了出来，一出门的那一刻又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

那个时候的他不懂什么叫爱慕，或者真的只是为了那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如今三十年了，每当回忆那段时光的时候，总是能在头脑中飘过。难怪，异乡的学子们对家乡的小吃异常敏感，人类的味觉果然强大，那是刻在血液里的传承吧，就像对一位美好的老师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