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

飞鸟和鱼是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物种，一个哀嚎于天，一个沉闷于海，当然除非飞鸟饿了，疾驰而下一口吞了鱼。痛，有火在烧五脏的痛，直不起身，弯不下腰，怪异的扶墙站着，想要躺下，但痛得不敢动，头皮发麻，冷汗直流，手在抓着头皮和脸，眼睛紧闭，嘴巴在怪异地呻吟，强烈呕吐的欲望，想要释放和宣泄这股突如奇来的痛。我以为我的灵魂已经把这事忘记得干干净净，可这肉体又以如此强硬的手段让我想起——去年今日。浏览空间，许多好友都在发去年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我坐在靠窗的那排的第一桌，窗边覆盖的是红色的砖瓦，对面的墙上贴着红色的横幅“高考加油”，阳光强烈，好在光只打在了斜对面的走廊上，爬不上我的桌。而我，正在战战兢兢地答题，顶着一头冷汗，遭遇一场蓄谋已久的痛。6月7号，又是人生度一年，但我把原本的自己留在了那天，留在了那天以后梦中的那个自己，以全新的人格和三观活着，至于那个原本的人，用石头体无完肤地打碎，用磨盘一寸一寸的碾压骨头，直至成白凄凄的粉末。去年今日，就像幻雾丛丛的迷宫入口和出口，随遇不安，撞墙不回，想过太多，做过太少。想过逃离，荒野中的四通八达；想过舍身，站了一个小时，没手推我一把；想过堕落，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堕落吗？唯一的慰藉就是在梦中做到了想做的一切，无限的沉沦，换半日的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痛，点到面扩散的痛，咬牙切齿的痛，灵魂出窍的痛，我以为的麻木不仁，原来还是会有坚持不住的痛，我以为的灵与肉的分离，两者还是会互抱取暖。我从梦中醒来，我从迷宫撞墙而出，我从去年今日到了今年今日。飞鸟吃了鱼，鱼终于得愿飞上天。

“去帮我买药吧，我不想再这么痛了”

                              ——肠胃炎发作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