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我在前些日子里看到了ml,我一看到他就笑了。
很久没笑了。
一看到他就想起多年以前自己的幼稚死命装作大人的青涩,在他们的一句“小丫头”里故作老陈的微微一笑——假装是个有故事的人。
天那太羞耻了。
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来了以往的模样——我一看到他就笑了。
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过往,笑那个以为凭着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现状的傻子,笑那个不会笑里藏刀裹腹蜜剑的自己。
以ml代表那些人我一看到就会很尴尬。
可那些人离离散散大部分也已多年未见了。
我记得上次见那个一个叫大壮的已是三四年前。
那时他一脸笑容的走进来而我却一下愣住,表情复杂。
“呦,好久不见啊”
“。。。。。”
“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你这发型好丑,没以前的好看了”
“。。。。。”
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个男生其实长的很像牛骏峰,发型也一点也不丑。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外号叫大壮。
好吧,大壮,好久不见。
他们有的人真的特别逗。逗的吓人哪种。
有一天我放学回去。有个小哥,坐在椅子上吃幸运方便面。我们这边一个超有名气的牌子。
把作料倒进去,油袋也倒进去。
然后吃一口面,然后喝一口水,晃脑袋。
看的我目瞪口呆。
一想起来都感觉十分恐怖。
我一直以为这里就像一个基地,他们兜兜转转总会回来的。
而我就在原地等着他们再来。
但是一年年人越来越少离家的人越来越远,有的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才明白我也是要离开的。我们每个人都会离开去的。只是时间和方向是不一样。
这里也要变成那里了。
我也要离开了。
那年wj最先离开。
那天wyh和我们几个打了几把扑克之后忽然就散了一手牌踹到了椅子然后就席地而坐嗑着从我这抢来的瓜子装深沉。
眼镜哥在旁边安慰他说,苏州和无锡很近你们随时都可以见面巴拉巴拉的。边说边嗑瓜子——也是从我这抢的。
我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
只是心想,再过两天我就不用准备瓜子了吧。他们都要离开的。
我后来问眼镜哥,他们为什么不在一个城市。
他笑我“你个傻x”
我怒,一个手刀就切着他脑袋。
再抬头他眼睛都红了吓得我以为手劲太大敲哭了一时愣住不知道讲啥。
眼里像海浪涨潮,一下涌上。
没一会又退了潮。
他咧嘴笑又摸着我的兜抢过去一把瓜子“真是个傻子”
之后就看着窗外不讲话。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默不作声也看向窗外两个人一起装深沉。
眼睛哥绝对是他们那些人里头心最细的一个人。不对,是最会做人的一个。
照顾,包容,安慰,都是他一手包的。
我那时候也确实是个傻蛋。
就怼他一个,因为看他好欺负。他也不跟我闹,抢了我瓜子还我一块小糖。种种。
想来也挺有意思的。
只是,许久未见。你,你们最近如何?
我这个傻子,当年明明知道答案,还要去问问。
“你们为什么不在一个城市”
为什么呢。
因为啊,你们我们命运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啊。
不服从又能怎么办难道去死么?
被逼成疯子的反而要被说到心里能力太弱。
那是小小年纪的我最深切的可以感受的到生活的欺压。
让那群意气风发拿起啤酒瓶就往别人脑袋上砸的疯子收起玩心,走上社会,打一个不公的工。
他们没有学习的机会。
他们会红着眼青着脖子在烟雾缭绕里拿着啤酒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踩着椅子指着我吼“好好学!”
我眼睛一下就酸了。
好吧,我不是心疼他们,也不是感动,我是被吓的。
对他们来讲,亲情是个很淡薄的是个压迫着他们无法抬头的东西。
可是他们的情义却滚热的烫手暖心。
我不知可否算他们的一个好友。
我总在烟雾和呛人的烟味中看着他们一撮人扯皮拌嘴。
想来还挺有意思的。
后来他们也不是那些个十六七岁的傻小子了。心里惦记的多了想的也就细腻些了。
有时候惦记着的都让我虎躯一震心肝一颤。
比如他们看我有点委屈,就会来问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来找我们不弄死他”语气十分嚣张就像护着自家妹妹。
又让我一下恍惚,以为回到了他们没有离开时的情景。
比如看我有点不好的想法,什么喝酒抽烟纹身之类的。就来苦口婆心的劝我——“你还小要不等你成年了我跟你一起去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人有多坏”巴拉巴拉的举着自己在外漂泊受苦时见过的例子。又是把我吓得眼睛鼻子一酸。
比如看我半夜还没睡,问我吃不吃东西。他们在外面烧烤给我带点。
大半夜爬墙给我捎点东西。三四点多了窗户咚咚响,把我吓的以为鬼爬墙。一开窗,昏暗的灯光,几张黑球球的脸和咧着的嘴。举着他们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一包烧烤。
吓的我又哭了。
可是他们也各奔东西了。
我和他们也渐渐相顾无言。
幸而他们感情有问题的时候还是会想到我找我做点心理疏导虽然我总是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
幸而他们偶然的聚会会喊上我一起去扯皮虽然我已被淹没在学海无法脱身。
幸而。。。。。
时光匆匆如今联系也已越来越少。
远方的人,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你们就在远方加油奋斗打滚吧。回忆往事这种事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