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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是一抹褪色的记忆

2018-05-07  本文已影响92人  风中老狠

      四月五日,清明节,我回家祭祖。

      今年的春天比较暖和,刚刚到清明节,树木已经抽出嫩芽,绿绿的,嫩嫩的,在微风中摆动。柳树枝条,毛茸茸的柳叶,让我不由得吟诵出了“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诗句。杨树叶子也已吐露出来,淡黄的,淡绿的,令人欣喜不已。杏花次第开放,淡粉色铺开一片,掩映于绿树丛中,分外耀眼。田野上,小麦已显垄,绿油油一片,煞是可爱。

      我停下车,走进田野,抓起一把泥土,闻了闻,清香扑鼻。

      我是一个喜欢恋旧的人。我走在熟悉的小道上,看家乡的变化。

      这几年,家乡变化可真大。用天翻地覆形容一点不为过。

乡愁,是一抹褪色的记忆

         脚下的路,变成了柏油马路,似一条蜿蜒的游蛇伸向远方。以前只有国道、省道才能通油路,现如今,我们的乡村小路都铺上了柏油马路。家乡的父老乡亲,居住环境大为改观。居民点老点改造,旧貌换新颜。白墙、灰瓦、黄匾,院墙外安装着统一定制的《二十四孝图》,光电板路灯,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过去只有城镇居民才享有的条件,如今,我的家乡都有了。

        这几年,在党委和政府的关怀下,家乡的人居环境改善了很多。全域无垃圾治理行动,以前琳琅满目的柴堆、粪堆、土堆,都不见了。居民点房前屋后都干净、整洁,令人赏心悦目。

        是啊,家乡变化真大啊!

        沿着熟悉的小路,我走向村办小学。

        提起我们村的小学,我如数家珍,百感自豪。在我记事起,学校修建在一所庙宇里,很破旧,也很远。我上一年级时,村上组织村民,新修了校舍。当时,修建校舍,由于资金原因,标准不是很高,基本上属于土木结构。若按现在的要求来衡量,刚修建好的房屋就是危房。土坯房,刷点白灰,就算是好教室了。教室上面被吊顶,下面没用砖铺地。我们所谓的课桌,是木工师傅用一根圆木头,由大锯一破而开,然后泥两个土块蹲,担在上面而成。我们坐的呢,是长板凳,一张板凳坐四五个人。黑板了,起先用木头做,刷点黑漆;后来刷点水泥,糊上墨汁,就算成了。

        过了几年,课桌才换成了条桌。完全意义上的一人一桌,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的事。

         当时,条件虽然简陋,但我们学校还是很有人气。我们村小为七年一贯制。小学五个年级,初中设初一、初二。全校共两百余人。在不大的村小,书声琅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学校经常开展活动,于是衍生出许多“校星”。那时我们很小,大哥哥、大姐姐便是我心目中的偶像。从小就发誓向他们学习,长大后出人头地。

         记得当年我们村子二组的一位民办教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酒泉师范,学校为他开了隆重的表彰大会。敲锣打鼓,那位老师身戴红花,被学生簇拥着,见此情景,我羡煞不已,下决心要认真学习,为父母争光。

         这样的事情还很多。

         课间,我们打沙包、捉迷藏,笑声荡漾。自习课,我们在操场背书、默字,场面甚为壮观。

        逢“六一”时节,我们敲锣打鼓,几个村小欢聚一堂,隆重表彰,开展各种比赛活动。活动有时要开展两三天。种类丰富多彩,有数学竞走、作文竞赛、节目表演、乒乓球篮球比赛、十字接力赛等,令人向往和回味不已。

         那时,过“六一”才能穿件新衣服,学生人人高兴。

        学校是文化单位,一年村上借助学校,开展各种文化活动。学校是文明的传播者,农民乔迁新居、婚丧嫁娶,都来找老师帮忙。甚至打官司,也找老师出主意,想办法。孩子取名,也非老师莫属。

         学校的铃声,成了村民的作息表。早晨,村民侍候孩子上学后,夫妻共同上地。当早晨大课间音乐响起后,家长便陆续回家给孩子做饭。下午孩子放学后,家长把饭做好,和孩子一起吃过后,家长才上地。那时,家长怎么都不嫌麻烦。尽心关注着孩子,对孩子的教育,那叫一个上心。早晨,按时叫孩子起床;中午,看孩子午睡;晚上,陪孩子做作业。那种温馨的场面,至今令人难忘。

           后来,我们村办小学的条件越来越好。修起了砖瓦房,改造了供暖设施,更新了教学设备。我们村小学,不比城市小学差。绿树成荫,鲜花盛 开。“三园式”学校的牌子早早被争取到了。可惜,学生越来越少。

           2007年,教育布局调整,村办小学被撤至乡镇,初中已撤至县城。

          现在,我们村子从幼儿园到大学生,都成了寄宿生。衣食住行都有学校包办,刚开始,家长不乐意,不放心。现在,家长习惯了,不关心孩子的吃穿用度,每月只是给钱就行了,至于学习和教育,按他们的话说,有老师,咱放心着呢!一周接送一次孩子,家长都嫌麻烦。农闲时,宁可打麻将,也不去学校看孩子。农民慢慢变得功利了,人心不古啊!

        由于村小被撤,乡村文化少了氛围,一年四季不开展一次活动,农民忙时赚钱,闲时打麻将、喝酒,文化慢慢退出了乡村,与新修的街道、整齐的房屋渐行渐远。

        如今,村子里很少有年轻人。年轻人外出上学、打工,已远离了土地。孩子一周、一月、一年半载回来一次。平时,村子里就是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一片死寂。

       看着眼前破败的村小,我鼻子发酸。

       多好的学校啊,才几年时间,墙壁斑驳,校园内杂草丛生,树木都枯死了,喷绘披一片,吊一片,在风中瑟瑟发抖,呜咽有声。

       儿时,尽管条件不好,但我很爱我家,很爱村子。黄昏,我和玩伴,在村上的打麦场疯玩,没有玩具,我们就地取材,草垛、滚子、架子车,就是现成的道具。我们玩捉迷藏、过家家、唱戏,欢声笑语,在整个村子上空荡漾。

        我们最爱闻的是炊烟。黄昏时分,父母回家,炊烟便在村子上空飘扬,嗅着饭菜的香味,我们憧憬着吃好饭好菜的美景。我们最爱听的声音是“娃,吃饭来”。父母呼唤我们吃饭的声音,给我们小时候,带来了无限欢乐,成年后,留下了满满的回忆。

        如今,村子里再也没有这种场景了。

        时光不能倒流,往事不可复制。望着越发漂亮的家乡,我心里却怎么也也高兴不起来。只留下乡愁,成为褪色的记忆。

        而今,我还有乡愁,有牵挂。现在〇〇后,一〇后,怕是将来连乡愁都没得有,我心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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