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旧事

2022-06-08  本文已影响0人  青山不改明月天涯
东城旧事

       这是一段很久远的记忆,要不是梦到了,恐怕都不会想起。

       我这个人可能是生来就比较迟钝的类型,对世界的认知迟钝,当别的小朋友都懂得在大人面前扮乖巧来要零食的时候,我只会躲在大人身后,想来我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足够社恐了,那时候不叫社恐,叫内向,用长辈的话说“拿不出门”,腼腆得像个女孩子。

       现在和朋友谈起小时候,经常给他们讲我小时候的一个笑话。小时候上学,要步行很远去隔壁村,一开始我们村的孩子会排队一起去,后来就各走各的了,那时候家长从来不会送孩子上学,在孩子的概念里自己去上学是理所应当的,那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大人整天在地里劳作,也没时间去送,话说回来,农村的孩子想来是比较糙的,好养活。我要讲的事发生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被老师叫过来训话,老师问“谁跟谁打的?”我们俩都不说话,老师又说“都不说话是吧,都不说就一起罚站”,我心想本来就是我被别人欺负了,我可不想和他一起罚站,于是就大着胆子说,“老师是我跟他打的”,然后老师叫让我去罚站,让那小子回去坐着了。知道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原来当时老师的意思是“谁先动的手,谁打了谁”,而我理解的意思是“哪两个人在打架”。至于说老师的问法对不对,这本身不重要,那个年代能有什么水平,能教孩子认字,带着孩子玩不出事就行。后来我也想过,为啥别的孩子不会像我这样回答,是他们聪明吗?可能是,但也可能是他们经常挨老师训,训出来经验了。

       我这人小时候就没什么朋友,别人都喜欢和同龄人玩,和别人到处疯,我喜欢去大姑家和比我大好几岁的大姐大哥玩,大人总是会对他们说,我是弟弟要他们让着我。想来我这内向的性格从那时候起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从来都是被别人让着,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争取,得不到的时候就默默流眼泪。

       往后大一些了,还是喜欢去大姑家玩,和大哥大姐一起下象棋,虽然规则都搞不太明白,但是不耽误我们玩得津津有味。再后来大哥学业压力大了,渐渐不和我们玩了,就剩下我和大姐一起玩,我们一起野外,一起去水库,一起去废弃河坝,从闸门慢慢爬下去,闸门下面全是裸露的大石头,我们从没想过如果掉下去会不会有危险,只觉得惊险刺激,爬上爬下很有成就感。那个时候,真的是无忧无虑,顺手捡到的树枝都可以玩一天。

       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上小学,上初中,升高中,学业负担逐渐加重,也渐渐明白了父母的期望,无论在学校里还是在家里只剩下一件事,就是好好学习。寒暑假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会去地里帮忙,而我就不用去,我妈让我在家写作业,在家好好看家就行,地里的事情不用我帮忙,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比别人有了更多的时间看书,背诵古诗词。

       我这人可能是薄情的吧,渐渐就忘记了曾经的玩伴,甚至从没有想过大哥和大姐在干什么,好像心里也并没有多少思念。很多年后偶尔我也会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想可能是那时候心智并不成熟,对于情感没有多少概念,七情六欲还不完整。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在情感思考上还比较懵懂,很多人只是人生路上的过客,擦肩而过的人的便已成陌路,感官上略显性情凉薄。

       然而这样的我也会经历一些至今我都无法理解的事情,记得五六年级那会儿,有一次在家睡午觉,醒来后大哭不止,是真的感受到内心悲痛而哭泣,我妈问我为什么哭,我一边哭一边说梦到一个好朋友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里并没有什么玄学,那个朋友好好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俩关系渐渐疏远了。

      这些陈年旧事尘封在记忆深处,很少想起也从没忘记,最近时常梦到从前,躺在阳台躺椅上,记忆随着摇曳的树枝开始苏醒。

     如今自己已经而立之年,不知道记忆里的那些人还好吗,还是以前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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