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醒悟
烈日炎炎似火烧,父亲拿着锄头在地里埋头苦干,那一身汗珠早已浸透了衣裳,可他始终不愿停下手中的活,生怕耽误了庄稼,孩子的学费就不翼而飞了。
“喜羊羊,懒羊羊,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电视上播放着动画片,几个孩子坐着,聚精会神,有滋有味地观看着。突然,打起了广告,小妮从小辉的手中抢过遥控器,流利地按下11转播台,“听见了听见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简直了,我要把你变成小黑猪……”还没看完这集小女巫的动画片,小辉毫不留情地夺走遥控器,对着小妮扮起了鬼脸,还不忘吐舌头嘲笑小妮一番。
小妮气不过,大声喊道:“不是说好一人看一集的吗?你干嘛出尔反尔,快点地把遥控器还我,不然我就把你变成小黑猪。”小辉跑了出去,想要把遥控器藏了起来,说道:“你不给我看,那么你也甭想看了。”小妮追了出去,姐弟两个就这样相互撕架,突然,打闹声将母亲吸引了过来,随手就把小妮手中刚抢到的遥控器夺了过来,呵斥她:“都这么大了,还不懂得让让弟弟,等下就磕了碰了怎么办?”
母亲不由分说的责骂,小妮心里一阵委屈,眼间的泪只差一个时间涌出,从小到大,只有父亲疼爱她,母亲就老是厌恶她,甚至还不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小辉就能够得到双倍的宠爱,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小要让着他。小妮越想越气,将小辉手里的遥控器摔到了地上,碎了,随后,破门而去。
此时,地里干活的父亲,因为过度劳累,晕倒在了地上。人迹罕见,杂草丛生,几个小时过去,夕阳西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母亲见父亲还没有回来,内心不由得担忧起来。看了下钟表,母亲便拿着手电筒一路走到地里。
父亲被夜间的露水滴醒,四周蛙声连连,揉了揉眼间,借用锄具费力地站了起来,他按着疼痛的脑袋,晃了晃,尽量让自己快点清醒起来。父亲拄着锄具,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突然,一阵光射了过来,父亲眼睛一闭,母亲看到了前方的父亲,脱了鞋,快速地来到他的面前,立即将他手中的工具拿到自己身边,自己则作为他的拐杖,搀扶着回家。
回到家,小辉一个人坐在地上看着动画片,看完还不忘嬉笑,父亲迟迟没有见到小妮的身影,便问道:“小妮去哪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母亲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小妮跑出去之后也没有回来,低着头回应:“今天姐弟俩争遥控器,我说了她,她跑了出去,现在还没回来。”
父亲屁股还没坐热,犹如贴在热锅上的蚂蚱一般,迅速站了起来,不管自己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便拿着手电筒冲了出门。此时,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轰隆隆地打着雷,父亲一边找着小妮,一边喊着:小妮,你在哪里,爸爸来了,快跟父亲回家。
小妮从家出来之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四处乱窜。突然,小妮发现不远处有一座房子,外面犹如着童年般梦幻,童心未泯的她,踏了进去。一个漩涡将小妮带到了这里,由于害怕,她晕倒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有着绒毛般惬意的粉红小床上,旁边挂着几个小魔圈,还有一张笑容满面,头顶一席尖嘴帽,手里拿着一方魔杖的小女巫,小妮顿时以为在做梦,立马掐了自己的手臂,“啊,好疼,原来不是梦。”
小妮起身,从房间里出来,环顾四周,走来走去,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拾掇一朵鲜花,每一个场景她都感觉似曾相识,她一路跑啊跑啊,每一次都会回到原点,也就是这座房子,她依稀记得自己是踏进了一处漩涡之中,可是它在哪,没有人知道。
小妮顿时心灰意冷,放弃挣扎,此时此刻,她想到了父亲,她嘴里嘀咕着:要是爸爸在就好了,我就不怕了,现在爸爸应该也回家了吧,他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呢?他会不会找我……小妮迫切渴望父亲这个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想着想着眼里泛起泪花,一股无助可怜的气息涌入心间。
父亲摸着黑,寻找着小妮,找了很久,加上下雨天,心里甚是着急。突然,父亲注意到了旁边的小木屋,有一个身影躺在草丛边。走近一看,是小妮,浑身哆嗦的小妮,陷入了沉睡当中。父亲大喊,抱着小妮,母亲照着路,一路狂跑回去。
夜幕降临,小妮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在她想今晚可能要肚子饿同时,房间里传出了香味,“耶,好像是饼干耶,好香好香。”小妮嗅着香味来到这里,桌上摆放的正是那一份小熊饼干,还有沙拉,烤火鸡,甜甜圈,蛋糕等等,旁边还有一盆香喷喷的芝士面条。小妮霎时间迎了上去,开心地围着桌子转,一手拿着小熊饼干,一手拿着甜甜圈,囫囵吞枣,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小妮吃东西的时候,那风拍打着窗户,窗户旁的风铃发出叮铃声,那清脆的旋律拨动着小妮寂寞的心弦。小妮来到窗户边,望着外面漆黑的一片,手中的美食瞬间不香了,眼泪哗啦啦地直掉。
突然,一堆萤火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耀眼,噗吱噗吱地拨动着翅膀,听,那是什么声音?小妮嘘的一个动作,萤火虫飞到风铃旁,在小妮的眼前萦绕着,像是在跳舞,像是在倾诉,她擦干眼泪,静静地聆听着。
小妮累了,趴在床上,进入了梦乡。第二天,小妮一睁开眼,隐约听见有一个声音,倾着头,便看到旁边坐着一个人,望着她,不像是人。她身着灰色连衣,头上还有一顶尖嘴帽,旁边放着一枝魔杖,那个背影,小妮突然猛地想起,昨天看到的照片,跟她好像。
小妮想到自己天天追小女巫的动画片,但现在,真亲眼看到了,开始害怕小女巫了,动画片中的她是那么地邪恶,看到她吃人。而现如今落在她手里了,小妮突然怀疑,会不会昨天那顿美食也是她下的毒。小妮越想越害怕,一片刺眼的光折射在她的脸上,吓得她抓紧把自己藏起来。
咚咚咚,小女巫走了过来,轻轻地拿开被褥,小妮紧闭着双眼,小女巫发出清脆而甜美的笑声,说道:“该起来了哟,跟我一起去森林的最深处捆几圈柴火回来,昨天将最后的柴火用光了,你得付出劳力,才能得到你应有的。”小妮哆嗦的双脚,憋不住,尿到了床上,就在她以为她会因为这样而发火动怒吃了她的时候,小女巫笑了。
随后,小女巫莎啦啦几下,将小妮抬高,抽出那湿漉漉的被褥,再从衣柜那里挑出一件她的衣服,递给她,说道:“竟然会尿裤子,喏,这个是我的衣服,抓紧去换了,别着凉了。”
小妮麻利地换上她的衣服,乖乖地站在一旁,迎接来自她的呵斥。小女巫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她,莫名只想笑,后来拿出小魔杖,载着小妮来到了森林的最深处,这里只堆满着柴火,一个人的踪迹都没有。小妮听着小女巫的吩咐,默默地捡着,从这堆中搬到小女巫的魔袋里。
小女巫坐在小魔杖上面,悠闲自得地舔着甜甜圈,监督着小妮。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那堆满满的柴火已经所剩无几,小女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最后一小捆柴火放不下了,小妮自主地抱在怀里,小女巫便咻咻两声,魔袋变小了,拿在手里,载着小妮回去了。
一路上,湛蓝的天空,还有那清新的空气,小妮渐渐地贪恋于这种感觉,怀里的柴她紧紧的揣着,大喊着:哇呜,好舒服吖。小女巫看着她终于释放天性,静静地聆听着。
不久便抵达小木屋,小妮自觉地上前帮忙,小女巫说:“丫头,不用了,咱们来聊聊天吧!我察觉到你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你就被我带入我的世界里了。”小妮一诧异,便问道:“你有魔法吗?你是不是跟动画片上一样有着魔法,是不是会把不听话的小孩子变成小黑猪?”小妮紧紧抱住柴火,跟着小女巫坐在木梯上,只见咻咻两下,小女巫变出了一曲长长的糖条,递给她,“吃吧,甜的,我当然有魔法,你不是一路上都见识到了嘛?对喔,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不仅会把你变成小黑猪,我还会把你吃了,你怕不怕?”
小妮立即回应:“我才不怕,不然你早就把我吃了,不会把我留在现在,让我捡柴火,又给我吃的。”小女巫听着她的回答,魔杖一挥,小妮怀里的柴火不见了,便对着她笑了笑,“那你明白了什么了吗?”小妮低着头,喃喃自语,“我是不是不应该跟小辉争,没有听妈妈的话,太自私了对吗?我不该擅自离家出走,让他们担心……”
小女巫看着她,慢慢地说出自己的心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摸着她的头,说:“丫头,其实每个人都有犯错,但经历了之后,会去反省自己的行为,这已经是很大的觉悟了。我想你的父母也是反思自己的行为,学会相互包容,可能你这个年纪会不太明白,但是日久见人心,父母对你的爱不比小辉的少。好了,你的父母在找你,回去好好跟父母交流,我希望你永保童心,开开心心的,我在动画片里等你哟!”
“爸爸妈妈,姐姐醒了。”小辉跑去喊来父母,小妮看着父亲刚包扎过的伤口,心里隐隐作痛,扑到他们的怀里,哭着说:“爸爸妈妈,小妮让你们担心了,我会好好学做一个姐姐的……”
一家人抱在了一起,欢声笑语地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