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ant to live, till my hair tur
您好,弗兰克先生。
是的,我就是钗瑞•拉维尼。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何要采访我这个小人物,也不知道您是何时从贵爵转行为记者的,但我竭尽全力配合您。毕竟这里还有很多摄影机和其他媒体人。
童年?您居然问我的童年?全伦敦谁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瘾君子在我三岁时就把我卖掉。亲爱的,我可是为奴十年的人,而且是女人,那您该知道这有多可怕。当奴仆教会了我隐忍、谄媚、见风使舵,最重要的一点,是知道不少贵族们肮脏的背后。哦,很抱歉,我无意冒犯你们。对,我现在也跻身于你们之列了,感谢我那个还肯认我的父亲。要知道,不是哪个贵族都会那样轻轻松松把一分钟前才获得自由身的孩子接回家。
怎么看我的父亲吗?说真的,他是唯一一个入我眼的贵族。你说我狂傲?上帝知道我跟这一点边都不沾。我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我是说,做着做着女仆突然跃身为伯爵之女——是个没有什么教养,连钢琴都不会弹的野丫头。这是圭格利夫人的原话。你知道吗,上次的宴会,她们站在几米外讨论我,还自以为是的捏了手帕掩住口,难道我看不见动着的嘴,就不知道是她们在说我吗?真以为我是个低着头不敢直视太太们的小女仆?告诉你吧,老子十几年都是这样挺胸抬头走过来的。
哦,父亲确是告诉我不能再说“老子”之类的词,很抱歉,但能不能把这段掐掉?
如果你想笑,那就大声笑吧。你现在努力忍笑,使得你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这让你变得非常丑。
是的,我说话确实有些冲。有人曾放言想把我的嘴撕裂。你说开始,那些礼貌?哈,那段话是管家教我背的,很得体不是吗?管家可是个值得尊敬的老头。
瞧瞧吧,您的问题越发荒谬了。您居然问我这个全伦敦的笑柄有没有恋爱史?那我告诉您,我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更别提你们经常玩的暧昧、包养什么了。不过,我在十二岁时——您知道,这是个奇妙的年纪——悄悄喜欢过一个男孩。他有着褐栗色的头发,湛蓝色的眼睛,他经常弯着那双迷人的眼睛望向我,我能从里面看到万千凋零的星花。
您说我有好文采?我知道,估计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胸无点墨的蠢货。但我之前的主人是位学者,他让他家中的所有奴仆学习,甚至同意书房中的所有书都可以借来读。当我惊觉自己喜欢上那个男孩时,可是读了不少的情诗。
至于那个男孩,他是我的小主人……对,现在不是了,我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但我并不想找他。我不会忘记,那天我紧张又欣喜的把平生写的第一首情诗递给他时,他把它烧了,继而有些恼怒的问我:“你在想什么!”我惊恐的看着他的蓝眼睛,没有什么星花,仿佛爬满了亚马逊森林里的毒蛇。
您转移话题的及时不得不令人赞叹。如果让我说下去,我可以说一整天我有多伤心。
父亲告诉我,我已经和一位贵爵订婚,然而因为某些原因,个人觉得是那个贵爵的神经质癖好,那位贵爵要求在正式订婚的典礼上再露面。真可笑,我连自己要嫁给谁都不清楚。
如果那个人很丑?天啊,您不会知道是谁吧?让我想想很丑的未婚伯爵……恕我直言,但我希望不会是迪克伯爵。哦,亲爱的,您的表情令我非常惶恐,似乎真的是他。上帝,我是多么满心欢喜是您这样的美男子来着。
不,我没有嘲笑您,我很认真。当然,无论如何,我都服从父亲的安排。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赐予我的——高贵的地位,华丽的服装,以及,伦敦的嘲笑。
我的上帝,先生,您在干什么!快起来,您为何单膝着地,这很像求婚。
今天是什么日子?您快起来吧,容我想一想……好像,是我的订婚日?
是您!真不敢相信!
亲爱的,这枚钻戒真真漂亮。不过,我还是很疑惑,以您的身份地位容貌,应该会有一条街比我优秀的女子排队等您。为什么呢,选择我?
您说六年前的三月十三?这我可能真的记不太清了。在威斯敏斯桥?我遇见了您?这一天,似乎是小主人拒绝我的那一天。
您无法忘记我对您说的话?
原来,如此。
那天,我只是告诉您:“我想活着,活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