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观世界》系列之“世界观与哲学有何干！”

凯波尔主义的理想与世界观思想，对赫尔曼-巴文克、弗伦霍温、赫尔曼-杜伊维尔、范泰尔的影响深远，尤其是杜伊维尔以独特的思想和洞察力，发展和传播了老师凯波尔的观点。

杜伊维尔是自由大学的法学教授，是20世纪新加尔文主义阵营中最具创造性和影响力的哲学家，其代表作《理论思维新探》彻底发挥了凯波尔的思想。他认识到，世界观是一些抽象思想的产物，灵魂和宗教的因素在决定事物形态的作用时，更加重要。与凯波尔的思想模式联系在一起的不切实际的极权主义，他也很快放弃了。

同时，对理论思维提出新批评，他认为，基督教哲学的首要任务是:揭示决定所有理论探索和文化活动的宗教因素，即所有人类活动的泉源不是世界观，而是情感所承担的神圣义务。（p26）

启蒙运动高举理性的旗号，宣称理性具有自由而独立的地位，可以不沾染限定性因素，从事科学研究。杜伊维尔认识到，理论思维具有自主性的论调，是因为该论调的内容以及心灵的自然倾向。圣经认为，心灵发挥着关键的作用，是人类生存的宗教基础。因此，思维本身是宗教的基础，他将理性驱逐王位。

进一步说，宗教是一切科学的基础，这个论点引起的哲学革命，其规模足以大于康德所发起的哥白尼式的革命。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把西方理性传统中强调的重点，从独立不依的客体转向主体理性的先验范畴，杜伊维尔又将其重点转向人类心灵的普遍情感。理论和实践是意志和心灵的产物，其前提承认宗教具有最高的先验性，理性受到宗教的约束，生活的其他方面无一例外。宗教高于理性，因为宗教可以实现统觉的先验统一。（p28）宗教信仰的不同引起不同理论之间的张力和冲突，对理论思维的宗教批判，虽不能解决彼此的争论，却至少能阐明其实质。

心灵的状态被杜伊维尔称为“宗教性的根本动机”，它决定理论的本质和世界观的形成。这种动机分为两种，一种动机起源于圣灵，圣灵的根本动机来源上帝启示的真道，是我们理解圣经的钥匙；另一种动机起源叛教之心，其根本动机使人远离上帝，最终走向偶像崇拜，也是把相对事物绝对化的根本原因。因此，只有宗教信仰扎根于心灵沃土，心灵的宗教是原因，不同的哲学和世界观是认识的结果，而两者地位是相同的，是宗教的思想后裔，其起源追溯至潜藏于人类情感中心的基本冲动。

在他的思想中，世界观和哲学都探讨整体的意义，都以宗教性的根本动机为出发点。而哲学是抽象的理论体系，是由思想家创造出来的，远离生活，甚至与生活对立；所有人都有一种世界观，先于任何理论思维，其表达缺乏系统性，与生活联系紧密。基督教的启示却以彻底而全面的方式，为二者指明了方向。无论如何，人类心灵的内容，在理解实在的过程中，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p30）

对世界观问题的探讨，薛华认为如果没有世界观，任何人都无法生存，哲学是人们唯一无法逃避的工作。他最关心的问题是，现代文化逐步沦落为相对主义，独立自主的人以自己为基准，要建立一个知识、意义和价值观念的体系，为人生提供一种令人信服的解释。从此，西方认识论开始偏离神的启示，走向以人为本的理性主义。（p31）现代人无法建立包罗万象的思想体系，在绝望中公然宣称不矛盾律失效，绝对事物不复存在，强调实用的相对主义应运而生。在现代的世界里，自然“吞噬”了恩典，彻底的世俗主义扎根于生活的各方面。在探索意义和目的的过程中，人们求助于高层体验，来填补现代生活的空虚。面对心灵的空虚和绝望，他呼吁，基督教世界观，是唯一可以信赖、促使人们摆脱现代世俗生活困境的选择。

在福音派信仰扎根的地方，世界观已经用于很多问题的讨论，它关系到从实践到研究的多重重要领域，比如生活与思想、文化与教育等方面。但我们也要警惕:世界观是否可以恰如其分地表达基督教的实质，以至于没有任何缺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