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随笔

如此才是最深情的告白

2016-08-30  本文已影响0人  我御风行

近几日,读东坡词,看东坡传,品味东坡的洒脱人生。

东坡

当读到“此心安处是吾乡”时,我心中激起了千层波浪,久久不能平静。这是多么达观,多么洒脱的情怀啊,这是多么超然世外的境界呀。

想想东坡一生仕途坎坷,屡遭贬谪,后半生几乎都是在流放地或是流放途中度过。他却从未表现出消极遁世,一蹶不振之态,反而在流放之地愈磨砺胸襟愈宽广,愈打击心境愈超然。

豪情万丈 东坡自己曾说,“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虽然此三州均为东坡流放遭难之地,却也是东坡修炼之所啊,没有黄州惠州儋州的历练,也许苏轼位极人臣,官至宰辅,却不会有今天我们所认识的豁达豪放的苏轼,果真这般岂不是东坡之大不幸,中华后世子孙之大不幸。

然而当我找来“此心安处是吾乡”的原文一读时,发现原来是我会意错了。

                               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首词的序言写道:

王定国歌儿曰柔奴,姓宇文氏,眉目娟丽,善应对,家世住京师。定国南迁归,余问柔:广南风土应是不好?柔对曰:此心安处,便是吾乡。因为缀词云。

原来王巩因为受到苏轼“乌台诗案的”牵连被贬宾洲,五年后才得以北归忭梁。王巩因”乌台诗案“受牵连遭到贬谪,流放岭南。当时的岭南是瘴疠之地,北方人被贬去岭南者几乎都是一去不返。柔奴虽为歌妓,却毫不畏惧执意相随。

岭南五年的湿热与风霜不但没有憔悴柔奴的容颜,反而让她更显妩媚清丽,生活显然是艰苦的,岁月如何能像她的笑容还有梅花的清甜?岭南该是他们的伤心地才对啊,当苏轼转头向柔奴问,在岭南生活一定很艰苦吧?柔奴笑着淡淡地说:“此心安处是吾乡。”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语道破了天机,这天机不过就是人心而已。

故乡是什么?是归程,是依靠,是无时或忘的思念,是历久弥新的牵挂。是风筝放飞时手中的线,是千里游子夜归时的灯。是李隆基的杨贵妃,是皇太极的海兰珠,是贝多芬的朱丽叶,是歌德的夏绿蒂。

柔奴情深 在宇文柔奴的心中,忭梁不是故乡,岭南也无所谓故乡,真正的故乡只有一个——王巩。

这种含蓄的表白,虽不像“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表达的那么直白,却更多了几分深情和回味。

我想,东坡定是深深地被这种深情所打动了,所以写下了这首诗来纪念柔奴。毕竟他也体会着这种情感,他在爱妻王弗死后十年还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样柔肠百转的千古绝唱。


“此心安处是吾乡”,这是多么深情的告白!

不论漂泊何地,有你的地方就有家;不论流落何方,有你的相随便会心安;不论遭遇何苦,有你的陪伴便是最甜的回忆。

人生一世,功名利禄皆是虚无,若得此般一知己相伴相随,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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