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破碎记忆
想努力记住的回忆却渐渐空白，于是，只剩下零星片记忆的片段。
他坐在床头，安静又无聊地翻开尘封的相册。这些相片有部分是她的，也有部分是他的，还有一部分是他同学的。
相片里的她大多是笑的，笑的很开心，明皓眸齿。
很晚了，也该睡觉了。
刚补课还没有几天就洛夜就已经有些不适应，初二跟初三真的是没法比，繁重的作业特别的多，多到他连晚自修发呆和她讲话的时间都没有多少。而且他还不得不经常晚自修放学后留在教室里做试卷，只有到了十一点的时候他才有一点的时间搬出一张椅子到走廊外面坐着吹风，看看星星月亮，然后就等龙腾一起回去。
生活每日差不多就是这样。早上醒来吃了饭就到班上学习，然后放学又去吃中午饭回宿舍睡觉，然后去上课放学吃晚饭后去打球，最后回到班上上晚自习，坐在座位里学习，也顺便，等她。
这时候的他还是一个懵懂又不知“情”的少年，至多是觉得越看她越漂亮，经常着迷了眼睛。
久了，也可能早已经习惯了她的美丽，跟她坐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就只是喜欢和她玩闹说话而已。
对他来说，只要坐在她身边的时候他都是开心的，笑容永远是最灿烂的，嘴唇的微笑永远裂的最大。
她的头发比之前长了很多，以前是刚及肩，现在则是超过了一些。她现在在很多时候都是绑着丸子头，偶尔也会绑着马尾辫。晚上，她一如既往踩着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跑进了班里。她站在桌子旁边缓缓呼吐几口气才坐下。拿出一本课本随便打开一页装做自己也是在学习。然后和她的同桌说了几句话便拨弄她那湿漉漉的头发。
洛夜抬头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便又继续低下头做他的试卷。试卷太多，所以不得不做，主要还是今晚要上交检查。
晚自修下课后，她出了班级到外边吹风，洛夜也跟在她后边出去放松一下自己疲惫的大脑。
五楼的风很大的吹在身上很凉爽，瞬间可以解决烦躁的沉闷心情。倚靠在栏杆上与同学说话，偶尔目光也不经意偷偷落在她身上。她在开心笑着，似乎他见到的她一直都会这样开心笑着，他很少能在她的脸上看到烦恼的影子除了在做数学试卷的时候，绞尽脑汁，满脸急躁。
上课后，众人都徐徐进入教室，他也不例外。唯独她还没有进来，她总是喜欢在外边等一会再进来。
坐在座位上海余光瞥了一眼她空荡荡的位置坐下然后就专心放在了试卷上。大约做了两三道选择题，他看见她匆忙跑了进来，然后拿着笔在课本上画着线，佯装在学习。洛夜的目光望了一眼楼梯口那里便是看见有老师来坐班。
停下手中的笔，侧过头说她：“你怎么也害怕。”
他遭到她鄙视地白了一眼，老师来了她能不害怕么？要是被抓到上课还在外边吹风绝对会被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数落上一顿的，她可不想出糗。
所幸，她现在要装作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所以她只是哼了一声。
“你这样子做，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是在装。你还不如拿出一张卷子边翻课本边做呢？”洛夜笑了笑，转动手里的笔笑道。
“对了，把你做了的数学试卷给我。”她不想再与他多说废话，下课后她还得交试卷。
洛夜从抽屉里找出今晚要交的卷子给她，不说也知道她要干嘛。
“你上学期欠我的赌注还没有给我呢？记得我的王子冰激凌。”
她突然懵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她还真的欠他的赌注还没还呢？若不是他说，她还真的忘记了，“知道了，今晚放学后再买给你。”
放学后她如约给他买了回来。不过，她并不打算就这样认输，她还想在他身上扳回一局，从他的身上找回丢失的面子。当然了，他只是笑呵呵应着，她这样会给他带来好处他能不答应吗？他又岂会怕了她。
时间对他来说只是个概念，他从来不会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学期下来他只记得体育课是那一节。他在某着方面记忆真的很差，有时候会短时间忘记今天是星期几，最重要的是他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日是哪一天他都记不清楚。
早上下课的时候，他和她都没有出去，两个人坐在座位上说话，突然，她问他：“同桌，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呀？”
洛夜笑了笑，摸着后脑勺，尴尬说道：“好像是正月十二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隐约记得是这个日子的，他的生日在小年那天，与他村里的公祖是同一天生日。不过，公祖生日有三天，所以他不记得是那一天。
她整张脸扯了扯，心里感到有些好笑，“好像是？不知道？”
呃！她竟然有一个如此神奇同桌，脑袋里都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记忆力竟然如此差，为何他成绩却这么好，真是不公平呢？
“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七月七啊。”她回答。
“七夕情人节那天？”
“嗯。”
还有一个同学凑了过来跟她和他说了，她也说了自己的生日，不过，他却是不记得了。
就此，他从这一天起永远记住了她的生日，可能是因为她的生日正好在七夕那天所以才容易记住吧！也是从那天以后他才记住了自己的生日，他回家之后特地问了她的母亲。算起来，他记住的第一个人的生日竟然是她的，包括他的在内。
他记得这个月好像就是农历的七月，也就是说至多两三天后就是她的生日了，也就是在这个星期内。
他回到宿舍后借用舍友的手机查了 她的生日是星期几。他不记得是星期几了，他记得那天早上她收到了很多人给她说的生日快乐，以及收到了很多的糖和水果。身为她的同桌，他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对她说，也没有一个礼物送给她。他依旧照往常一样和她说话聊天斗斗嘴。整个上午她都特别的开心，叽叽喳喳如百灵雀跟他说个不停，可能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隐约有些记不得她下午到底有没有来上课，但他却记得她晚自习没有来。
如往常一样的傍晚，他按时来到了班上，并没有立刻进去班里，而是站在走廊外面吹着下午的风，看天上的火云，看飞过天空的鸿雁，以及……看那操场打球、行走的人。
上课了，他踏入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课本却没有翻开。好像现在……他望着楼梯口那里，没有如往常那样看到匆忙跑进教室的她。按照往常时间来说，她现在应该来了才是，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她的影子，难道是她迟到了么？
他突然有些不习惯她不在的时候，感觉周围空荡荡的，即使班里很吵。他的心情好像有些失落，却不知道失落的是什么。他拿出夹在课本里的试卷做题，他不想读书。可是做了三四道题却是再也做不下去了，心里特别的烦躁，他特别不习惯这样的感觉，一个人总是会觉得缺少安全感。所以他又跟着课代表的步伐读起了书。果然，书只读了几页就再也读不下去了，心静不下来，读什么书都是在白费口舌唾沫。
一个晚上，他都是在半睡半醒，在书上乱写乱画中度过，连座位都没有离开一步，也不与后桌同学说话。
三节的晚自修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九点半放学后，他才出去外面换了口气息，吹了十来分钟的风，然后去厕所洗了把脸，整个人才轻松愉快了点，心情也不像之前那样焦躁不安。在走廊上深深呼吸几口气便回到座位上做那张晚读时间拿出来的试卷。心情总算可以缓和做上卷子，很平静，很慢，不再追求速度做卷子。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整张英语试卷做完了，除了作文。
当他做第二张试卷做了几道选择题时候突然心有感应地看了一眼楼梯口那里的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让他熟悉，让他焦躁的身影。他变得高兴，笑容不自觉浮现在脸上，他稍微停顿了下手中的笔，然后又假装着自己在学习，假装没有看到她回来。
现在都已经放学二十来分钟了，班里也就只剩下那么七八个学习份子。她现在不应该是回宿舍么？怎么想到回到班上了？
当她拎着一大袋子东西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洛夜才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假装抬起头看到了她，然后问了她一声：“你怎么回来班里了？”
她没有回答他，她只说了声累死了，然后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从大袋子拿出一根棒棒糖，“给，同桌。”
洛夜伸手接了过来，说：“谢谢！”顿了顿，又接着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他送出去的生日快乐不算晚，但也不算早，应该是最后一个吧！
她看着他笑了笑，回了他一句：“谢谢。”然后她又拿出几根棒棒糖分给了所有还在班里的同学。
她回到座位上之后并没有拎着袋子回去，而是安安静静地拿出课本和试卷。洛夜有些惊讶，她是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的？这时候她不应该是回去宿舍吗？难道他的同桌是假的？好奇看着她说：“你怎么想起来要学习啊？不回宿舍吗？”
他不记得她回答了什么话，他记得当时的她没有鄙视看他的，而是一直很安静在那里学习。
宿舍的门是十二点关，教室的灯是十一点关。所以他和她留在这里的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
他除了给她说过一句生日快乐之后就在也没有跟她讲过话，他在安静学习着，心中不见丝毫的焦躁与烦恼。她安静地一道一道题认真做着，完全没有学习累了就趴在桌子上先睡一觉的情况。
他和她很安静，整个班级也很安静。吵闹的也就只有外面的只了，可这些却丝毫动不了他和她心里的安静。挂在墙上的钟时间不快不慢转动，他的手指快速翻动着书页，寻找试卷的答案。十一点，他刚好做完了整张卷子，顿时觉得有些无事可做，所以就拆开她给的棒棒糖含在了嘴里吸吮。
这些她都不曾关注过一眼，依旧安安静静地做她的试卷，平静如水的她最后在闺蜜的拉扯下便把书都放回抽屉里
提前回去宿舍。
在她临走时间他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等她消失在了楼梯口那里后，他才收回了眸光。他走出去外边的走廊上，靠在后门的栏杆上看天空闪烁的星星，以及……不经意地瞥一眼还未走到楼下的她。
今天的他感觉自己与平时不一样，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他感觉更加的深刻了，以前是不曾有的，好像失落的感觉因为她而存在一样。她的存在，她的动作，她的笑颜，她的话语，她的一切一切好像皆是牵扯着他的心思。
教室的灯突然关掉，他知道是教学楼关门的时间到了，在龙腾打开台灯收拾好桌面就回去。不过，因为每次学习得太晚脑能量消耗大，所以得去吃一顿夜宵再回宿舍。
他和龙腾一起时都显得很沉闷，基本上也就是那么一两句话，所以吃了夜宵也就直接回宿舍。躺在床上，他的脑海里总会不自觉浮现她的影子，她笑的时候的样子。
他注意到了今晚的她剪了短发，他没有当着她的面提起这个问题却不代表他就会习惯她这个样子，因为她又要留很久才能再绑回马尾辫了。虽然她一直都是短发，而且每次都会剪这样的头发可他却是喜欢看她绑马尾辫或是丸子头的模样。
也许，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