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手札(九)

2024-06-27  本文已影响0人  花拾间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九)

后来的几个月是一段弥足珍贵幸福的日子,谁也没有再提到之前彼此留下的伤害。

我们经常一起加班到深夜,讨论各式各样的密码,判断它们的情报价值。有时候我会在堆放着层层叠密码的沙发上睡着,醒来的时候徐少卿书桌上的灯常常亮着,昏黄的光晕散落在他专注的神情上。

这时候,我就会蹑手蹑脚走到徐少卿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头搁在他的肩上,低声地问他,“累了没?”

而他也会自然地转过身环抱住我,在我的额头上留一个淡淡的吻,回一句“不累。”

那段时间,我们在研究德国的“恩尼格玛”密码机及在“恩尼格玛”基础上演变的英国D型、美国H型、意大利K型等密码机。在上一次的围剿行动中,我们得到了两台日本97式密码机,我和徐少卿发现可以将它解剖了改装,说不定能改造成中国式的密码机和解密机。这东西要是真的能制造出来,会改变整场战争的。

在研究所一室人员的努力下,两个月后第一部破译机成功地被制作出来。测试的那一天大伙都紧张不已。以往我们破译密码都是人工破译,人员紧缺,工作量大。往往很多的密码还来不及破译就就已经失去了价值。当破译机准确地破译出第一句密码时,所有的人员都欣喜若狂。在不久的未来,破译机将帮助我们把握这场信息战的主动权,我们都是那样坚信着的。

破译机被研究出来的第五天,我发现截获的密码里,出现了一份和升级版“深蓝”十分相似的暗文。它的编码方式和日军升级后的“深蓝”类似,却比“深蓝”多了一组数字密码,我尝试过很多的号码,日本重大历史事件的日期,重要人物的生日……所有的尝试都只是徒劳,终究还是一无所获,让人沮丧万分。

直到那天下午,我随手将自己的生日带入了进入,破译出来的竟然是我的名【曼清】。

我实在难以描述那一刻的震惊,究竟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试图联系我?我毫无头绪。

但从破译出来的内容来看,那个发信的人至少清楚三个讯息。一是我叫曼清;二是我的生日;最后一点就是我在研究所负责“深蓝”的破译工作。因此他(她)才故意把编码设置得看上去和“深蓝”类似,让它最终能被送往我手上。它的一切都和“深蓝”那么相似,但是最后的密匙却是那么的特殊——我的生日,最大程度上保证破译者是我。

我没有把这一次的破译上报,只是暗中留意是否还有类似的密文。

一个星期后,研究室再次截获了同种方式加密的密文。我根据破译方法轻松地将它破译了出来——【明日起,由日间空袭作战转变为夜间空袭作战】

第三天,我特意打听了前一天日军空袭的情况,果然日军的飞机确实减少了日间空袭的次数,大部分时候是在黄昏或者深夜出现,扔完炸弹就返航。

一周后,又一条密文被送到我的书桌上。

破译后的内容为【集中摧毁重庆的交通设备】。果然那天的傍晚,重庆的几条重要干道被炸的消息传来。

信息的一再被验证让我开始相信这个密文传递的内容,当时我就想,十分有必要把这个东西给徐少卿看看。

只是破译机研究出来之后,徐少卿反而变得更忙了,经常都不在研究所。

正当我打算出门去军部找人的时候,徐少卿从门口的车上下来,向我走了过来。

非常巧合的是,他也找我有事,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问起了我叔叔的情况,得知我的叔叔还在上海,以往对我很是照顾的时候,他就提出了希望我能先到上海那边的研究所“避避风头”。

徐少卿说最近研究室会有很大的动静,田卫国他要下台了。他犯的错误太多了,不适合现在的位置,而他将会取而代之。

“所有的东西后面我安排人给你送过去,现在你先跟着冷劲的车去上海。”当我坐上前往上海的车,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研究室有很多人都知道我和徐少卿的关系,而我的父亲为日本的情报局工作,我在日本留过学,我留学期间最好的朋友是间谍……我成为了他的软肋,所以他要送我走。

他说,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就接我回来。

“我等你。”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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