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终）
在黎竹和警方汇合，将他们带进杜之斌的办公室时，蒋梦雅在杜之斌的房间静静地坐着。
“我以为小雅在怪我最近忽略了你，所以闹个小脾气。没想到小雅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杜之斌一边说，一边静静地看向窗外的警车。
“喜欢吗？”蒋梦雅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从茶几拿了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小雅为什么觉得，我被抓了，你能逃得了？帮警察做事怎么能洗掉你身上的罪？”
蒋梦雅笑了笑，掐灭了烟，站起来走近杜之斌。
“因为我只是被你利用的可怜人，你才是幕后黑手呀。”
杜之斌脸上的笑僵住，“你做了什么？”
“只是把归期还给你了而已。”
近几年蒋梦雅签署的文件都是杜之斌的名字和印章，做事也都是借杜之斌的由头，在外称杜之斌才是归期的老板，自己只是为他工作，周围的人都知道。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杜之斌。”蒋梦雅笑得灿烂。
说完，双方打了起来。
蒋梦雅打架的功夫是杜之斌教的，再加上她穿着有些紧身的裙子，被束缚住了手脚，所以落了下风，身上已经有好几处受了伤，但是蒋梦雅并不在意。
待蒋梦雅倒在地上，杜之斌还想继续攻击，却忽然倒在了沙发上。
“你……做了什么？”
蒋梦雅咳了几声，“送你的礼物，喜欢吗？可惜不能自己亲手送你。”
蒋梦雅借娟娟的手，给杜之斌下了点东西。
“你……”杜之斌倒在沙发上起不来，愤怒地瞪着蒋梦雅。
“杜之斌，你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惹了我。”蒋梦雅笑得很大声。
而后，蒋梦雅慢慢地爬起来，从桌上拿了一把水果刀。
“虽然不甘心你就这样死掉，但是你活着对我没有好处呢。”
蒋梦雅靠近杜之斌，将刀插进了杜之斌的胸口。
“我这算是，正当防卫。”
杜之斌最后看到的，是蒋梦雅的笑。
像是一根藤蔓，从脊背攀上脖颈，而后紧紧地缠住。
当黎竹他们破门而入，看到的是倒在血泊里的蒋梦雅和沙发上死不瞑目的杜之斌。
还有杜之斌房内满墙的鞭子手铐之类的物品，触目惊心。
黎竹疯了一般冲上去，看见蒋梦雅满头的血，想碰蒋梦雅又怕碰到她身上的伤。
蒋梦雅在听见破门声时便放松了身体，累得睁不开眼。
这样做太过冒险，可是蒋梦雅要得到黎竹的同情。
蒋梦雅确实得到了，黎竹的泪一滴一滴落在她脸上。
黎竹嘴里一直喊着蒋梦雅，让蒋梦雅撑住不要睡，蒋梦雅只听见了一些，后来意识越来越模糊，晕了过去。
医护人员把蒋梦雅带上了救护车，车里还躺着从蒋梦雅房里发现的小夏。
黎竹分不出心思去震惊小夏的存在，她一整颗心都悬在蒋梦雅身上。
好在经过一夜的救助，蒋梦雅活了下来。
在蒋梦雅醒来前，黎竹一直守着她。
也正是如此，黎竹才发现蒋梦雅戴的是假发。
卸了浓妆摘了假发的蒋梦雅看起来和黎竹差不多大，事实也是如此，蒋梦雅今年不过24岁。
当看见杜之斌房内的景象时，黎竹仿佛看见了12岁的蒋梦雅，小小的女孩，被杜之斌毁了大好的年华。
黎竹想蒋梦雅还年轻，她可以陪着蒋梦雅去忘掉以前的不愉快，开启新的生活。
黎竹又想早点遇上蒋梦雅就好了，就能早点带她脱离苦海。
黎竹还去看了小夏，没有什么大问题。
小夏发现了黎竹和警方有联系，想告诉蒋梦雅，却被蒋梦雅关了起来。
黎竹没想到蒋梦雅早知道她的身份。
蒋梦雅睁眼的时候，黎竹正坐在她床边静静地盯着她。
“蒋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黎竹的世界仿佛在蒋梦雅睁眼的那一刻有了色彩，眼睛亮亮的，好看得很。
蒋梦雅笑着摇了摇头，“杜之斌怎么样了？”
黎竹愣住，“他死了。”
蒋梦雅装出震惊的神情，“我当时……”
黎竹轻轻握住蒋梦雅的手，“我知道，蒋姐是迫不得已。”
蒋梦雅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
说完，蒋梦雅闭上了眼睛。
归期的事情被爆出来以后，性质太过恶劣，连带着其他酒吧都被查了一遍。
蒋梦雅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但还是被警方找到了蛛丝马迹。
因为一切太过顺利，像是有人在暗中推着，帮助他们找到事件的真相。
而这样的真相往往不是真的。
警方去逮捕蒋梦雅时，黎竹并没有出现，她还在消化蒋梦雅是幕后黑手的这一信息。
蒋梦雅虽然震惊警方能揪出她，但也没有太在意。
刀插入杜之斌胸口的那一刻起，似乎有什么也跟着破裂，一直萦绕在蒋梦雅心头的梦魇，随着杜之斌咽气而消亡。
早知道应该早点给他一刀的，蒋梦雅这样想。
蒋梦雅坦然地伸出手扣上手铐，坦然地接受了判决。
对比蒋梦雅的坦然，黎竹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赵警官一直在开导黎竹，可是黎竹依旧放不下。
她怎么也不相信蒋梦雅是幕后黑手。
可是又不得不相信，不然蒋梦雅也不会在五个女孩中选中她，不会把她安排在杜之斌隔壁，不会要她一起推翻杜之斌。
或许当初进入杜之斌办公室看到那些笔记本，也是蒋梦雅算好了的。
黎竹有些精神恍惚，想要个解释，又不知道该找谁。
等黎竹再见到蒋梦雅，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
她和蒋梦雅隔着玻璃，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探视时间快到了时，黎竹终于开口。
“当初你说，你被杜之斌抓住了把柄，那是什么？”
蒋梦雅假装思考了一下，而后一笑，缓缓说：
“太久了，忘记了。”
然后黎竹看着蒋梦雅被带走。
黎竹出了监狱，看着万里晴空，心里却空落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