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悲歌（八）

    “快进屋吧，”被叫做大嫂的女人热情的往屋里让着我。一身朴素的衣装裹着胖硕的身子，胖嘟嘟的脸上挂着厚厚的笑容，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的虚假。

    漆黑额房檐下面有两个燕窝，房门的上方顶着一块小牌子，写在上面的字证明这家是军烈属。

    “百顺你没看见你大哥吗，他走的时候说师傅要来。”

    “看见我大哥了，他说去买点开江鱼，一会就回来。”百顺接着大嫂的话茬儿。说话的功夫我正往屋里进。

    当我的前脚一迈过门槛子，就感觉呼通一下，像是掉进了一个坑里。原来是屋里和外面的落差太高，屋里屋外高度相差至少有三十公分。

    这是一所标准的古老的东北民宅。一进屋就是灶间，东北农村很多地方管这叫外屋地。

      刚进屋就感觉一股呛人的浓烟扑面而来。朦胧中就见一老婆婆往灶坑里舔着柴禾。

    “来了，快进屋吧，这破灶坑烧点儿火就冒烟。”老婆婆边用手揉着眼睛说边拉开了去往东屋的门。

    “百顺啊，先把师傅的行李放在西屋吧。”大嫂说。

      我和大嫂走进了东屋，虽然是老房子，但是屋里收拾的还很是干净。棚和墙都用白纸糊的，炕上铺着白地粉花的炕革；上面洒着从玻璃窗子透进来的暖烘烘的阳光，一只花猫懒羊羊的趴在炕头，眯缝着瞳孔细长的眼镜盯着我这位不速之客。和炕对着、紧挨着北墙是两口大柜。看样子也有些念头儿了，上面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了，在黑乎乎的柜盖上面立着两面大镜子。还有一面座钟，上面的时针指向了十一点。整个屋里的环境给人的感觉就是干爽、温暖。

    “快脱鞋上炕吧。”顶着一头白发、够搂着身子的老婆婆从外屋地走了进来，“要不是盖着房子，请也不能把你们请来呀。快上炕歇歇吧。”

    “这是我妈。”大嫂向我介绍着老婆婆。

      “啊，是大娘啊，我不累。”我坐在炕沿上，微笑着看着这位慈祥的婆婆。

  “你大哥咋这时候还没回来呢，让他去买点鱼都赶上让他进河抓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