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母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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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泉水叮咚,在哗哗哗的山泉边上,一个象群正在饮水,几头小象跳进了水里,嘻戏着,成年象用鼻子吸着水,又冲着天空,喷出了一道“象工喷泉”,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光,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象被吓着了,躲在了母象的柱子般粗的大腿后面,逗得大公象们大笑,故意往小象那里喷水,小象蜷缩得更里面些了,母象用腿把小象推了出来,轻轻地抚着小象的头。大公象们又向小象喷水,但这次小象不怕了,相反,它冲上去,学着大公象的样子,吸了一鼻子的水,向天空喷去,把自己溅了一脸水……
没错,这是一个拥有上百只大象的象群,寒冷冬天时,为了生存,几个象群结合了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象群,那头母象加拉,是整个大象群的首领,也就是象王;象和其他群居动物不一样,像虎、狼这些群居性动物,都是以雄性为首领,但是象不一样,它们的象群是以母象为首领的,也就是以雌性为首领,活动地点、进食时间、休息地点全部都是听从母象的安排和指示,而那些大公象,则是整个象群的卫士;保护老弱病残,与外来侵略者搏斗,这才是大公象的本职。
母象加拉,是一头刚分娩不久的母象,沉着冷静,天生就是一副领导者的模样,而加拉也从小就以领导者的姿态去俯视其他象,从小就被公认为是“未来象王”,后来老象王死了,众象一致推举母象加拉为象王。在去年寒冬时,她又被再次高举为整个大象群象王。
但是,同其他雌性动物一样,加拉也有着强烈的母性情怀,也有母爱;在怀孕的时候,它跟人类一样,当自己的小象在肚子里翻来倒去时,她感到了一种即将成为一个母亲的强烈幸福感;在自己的孩子来到世界上来,母象加拉的第一反应就是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宝贝,它尽管刚分完娩但仍然坚持着把小象轻轻叼到阳光下,让小象尽情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又把小象的身子舔得湿湿的,小象舒服极了;看清了生自己给予自己生命的母亲。母象加拉感到很满足,内心抑制不住欢快,就连自己当上大象王时,也没有如此欢快过,也没有这般满足过。即便是现在,母象加拉也没有失去那份幸福感,这份幸福感就像是涂抹上去的一样,再也抹不掉了,浓浓地糊在了母象王加拉的心头。
但就在母象感到十分惬意时,危险悄然而至,这个危险是人类和猎枪带来的。
在离这座山只有五百多米的地方,来了一支狩猎队,专门猎杀大象,不少大象群都因为这支狩猎队倒在了血泊之中,人送称号“大象杀手”,不管是多大的大象,这支狩猎队都能想方设法解决掉。这支狩猎队正是冲着这群大象来的,因为它们实在太显眼,在山泉里放荡地嬉戏玩耍,是很容易暴露目标的,猎人用望远镜一看,就发现了。
这时,天慢慢变得阴沉沉的,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空气中变得干燥起来,不少鱼儿都从山泉里探出头来,周围的树摇晃着,似乎在提醒象群快跑,快逃命吧,再慢一点,猎枪乌黑的枪口就直接顶在你屁股上啦。但大象群哪看得明白呢?它们仍然在戏着水,丝毫不知道危险在一步步逼近,因为它们平时太强了,连虎狮都不敢去招惹,大象群一直以“第一”自居,却忘记了来自人类的威胁。
“怦!”一个猎人开了枪,子弹脱颖而出,射中了一头幼象,打中了幼象的脊背,倒下了,鲜血喷溅,象群大乱,自相踩踏撞击,一片混乱。狩猎队躲在十五米远的地方,满意地欣赏着大象们的戏,只不过这场戏是猎人导演的,而大象们对于“剧情”的发展毫不知情,就被硬是当上了“演员”;而这场戏,最后仍然要在残酷的杀屠中结束。不!这其实不是戏,是生物办的悲剧啊!
在这片混乱中,只有母象加拉还保持着理智,它见象群不打自乱,人类坐收渔翁之利,坐山观“象”斗,立刻嚎叫了一声,象群慢慢地平息下来,猎人见了,感到很奇怪,但仍然是再次拿起了猎枪,瞄准母象王的前腿开了枪。还好,加拉毕竟是成年象,而且那个猎人是新手,所以只是擦伤;但这一枪使象群发现了猎人的所在地,所有的成年公象发了疯似的向猎人冲去,排山倒海,气壮山河。但猎人却不慌不忙地把猎枪换成了麻醉枪,所有的公象全部中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母象惊坏了,叼起自己的幼象就跑,但已经迟了,猎人不再和它们玩游戏了,而是选择了直接进攻。大象虽然庞大,但在人类的枪口面前,也是束手无措的;除了加拉和另外一头母象叼着幼象跑了,其余的母象都中了人类充满罪恶的子弹,倒下了。
猎人们自觉分成了三部分,两队人马分头去追加拉和另外一头母象。
加拉此时已经吓坏了,理智也十渺小,它横冲直撞,叼着幼象疯一般地逃跑。后面,六个猎人边跑边开着枪,此时猎人顾不上瞄准了,打着哪就打着哪,还经常打斜枪——边跑边打,所以才会打歪枪。突然,一颗罪恶的子弹打中了加拉的后腿,这一枪打得真准,加拉负了伤,速度慢了下来,她几乎要绝望了,但它不愿放弃,不敢相信,现在它才领略到人类子弹的厉害,以前它也听说过“人”这种生物很可怕,半路遇着一定要跑,但因为这几年做什么就什么顺利,还当了大象群的象王,觉得自己蛮厉害的,渐渐忽视了人类的威胁,因此它才敢让象群在山泉边嬉戏玩耍,而且还让公象放松警惕,去逗幼象,可以说,整个大象群是加拉给害死的。而这时,加拉也在自责着。
“怦!怦!怦!”猎人们连开了三枪,加拉的身上也负了枪。突然,前面没路了,如果再跑下去就是万丈深渊了,加拉想刹住。可是,大象这么笨重的身躯哪是想刹住就能刹住的呢?这一刹,幼象被抛了出去,坠入了万丈深渊。
“咚!”母象加拉一下子整个身驱都让大地承受了,感觉耳边一阵炸雷响。是的,加拉彻底崩溃了,彻底绝望了。加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幼象还没来世界几天,就被人类给害死了。它俯望着深谷,一动不动。
“不会死了吧?”一个猎人说道。
突然,加拉又站了起来,转过身,怒视着猎人,然后冲着天悲壮地嚎叫了一声,向猎人冲去,猎人赶紧边后退边用猎枪射击;加拉再次摔倒在地,掀起沙土无数,等到沙土消失,猎人看见,加拉又艰难地站了起来,终于走到了猎人面前,猎人脸色苍白,猎枪掉在了地上,双脚发软;母象加拉用尽了全身力气,奋力地原地一跳,落下来时,把人类压成了一堆肉泥。沙子又撒起野来,风也来助阵,一片朦胧。
风沙过后,母象加拉倒在了地上,死了。它睁大着眼睛,凝视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