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之缘

镜花之缘 第十九回

2018-08-24  本文已影响42人  若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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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回 天地为媒

那唐军牙门将许远领了五百骑兵,五百步兵,派斥候连夜找寻阿奴战马逃离的痕迹,终于找到了上那吐谷浑鹤鸣山大寨的山路,立即发兵攻来,远远的就看到山寨浓烟滚滚,心里顿时大喜,前方斥候又回报说是敌方山寨有多处破损,他更是欣喜若狂,只道是天要贼亡,立即下令进攻。五百骑兵得令后立即疾驰而出。

阿奴看敌方骑兵先攻,心下了然,待敌兵近了,立即命众兄弟乱箭齐发,这些汉子都是射箭能手,有些修习了“百尺夺魂箭”的皮毛,更是了得,直把那唐军骑兵射下去四十几个,怎奈唐军骑兵的唐甲甚是厚重,羽箭不能透甲而入,不然居高临下可让他们伤亡更重,许远见敌方守将打得仍有章法,只得令骑兵退下,步兵刀牌手再攻,那刀手尽执盾牌,挡了不少箭,攻势比骑兵更盛,吐谷浑四十余人兵力太少,不能前出御敌。

只一会儿,唐军的刀牌手便攻到寨门口,阿奴见形势危急,大喝一声:“乌突利,随我杀敌!”

“好!”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站了起来,正是乌突利,这壮汉手中一把拖出柄狼牙棒来,大嚎一声:“杀!”

话音落罢,阿奴便与乌突利一同跳下大寨,与那唐军刀牌手战作一团,只见那乌突利一柄狼牙棒使得出神入化,横扫一下,便打趴下一堆的唐兵刀手,挑了起来,更是血

肉横飞,砸将下去,立即脑浆迸裂,这汉子如同杀神一般,就定在寨门口,直把那些试图靠近寨门的唐兵打的是鸡飞狗跳,鬼哭狼嚎!而阿奴则是两柄长刀在人群之中游走,使出的回风落雪步较往常更快,显然是将内力运至极致,他那两柄大刀,使出的“西旋快刀”刀法如同蜻蜓点水,抽击唐兵,中刀者都是被一刀点中要害就倒了下去,乱军之中,只感觉这青年似个牧马的铁血汉子,手中刀法如鞭,只是鞭打的不是良马,而是豺狼虎豹罢了。

借着两位大将在寨门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神勇抗击,寨门上的众位兄弟纷纷搭弓射箭,这上下合击,杀的那唐军刀牌手寸进不得,久攻不下,唐军刀牌手又倒下了百十余人了,那许远看后心里直骂,这牙门将把心一横,唤了马队上来,下了一道将令:“马队前出,放箭杀敌!”

那马队校尉赶紧提醒道:“将军,我方刀手与敌混战,如果放箭,恐误伤我军兵士!”

许远牙关紧咬,痛下狠手:“与其在敌寨门口被绞杀,不如我送他们上路,给我放箭,全部给我杀了!”

那校尉不得已只得下令放箭,这马队立即乱箭射出,这时那山寨上不少吐谷浑战士羽箭用尽,正在以长矛石块还击,大半都被乱箭射中,纷纷从寨门之上倒下,有的倒下去还以手中大石击杀敌人,随后便被乱刀砍死,而有的好汉中箭后兀自扛在寨门之上,手中长矛仍是乱刺,只是有气无力罢了。

那寨门当中站立的乌突利更是被乱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了,但这汉子也是一口气横倒在那些大车之上,只想阻的了一时便是一时。

阿奴则是身中两箭,其中一支竟然把前日里被许远刺穿的左肋伤口再次贯穿,旧伤未愈,新伤又至,只把这少年英雄痛的是呲牙咧嘴,可看到寨门上的兄弟越来越少,阿奴却越发神勇起来,仍是在劈杀靠近寨门的敌兵,哪里管得到有些唐兵早已从寨门边上的破口攻入,他只是拼力死战,这时的他深陷重围,更是深陷丧父之痛,只想一死了之,可是却突然传来一声,让他重新燃起了生存的希望。

那一声撕心裂肺,正是那真儿在寨中大喊:“阿奴哥,小心——”

听到这一声呼喊,阿奴将方才夺过的一支长枪往地上奋力一击,顺势沿着长枪攀援而上,正是那顶杆的绝技——“寻檀”,他才刚爬上一步,一支利箭从原来的身影之中穿过,危急之中,这卖艺的把式竟然救了他一命,他回头一看,射这暗箭的正是那许远,那许远也甚是懊恼,瞄了半天才发这一箭,以往都是手到擒来的,怎的较这小子用杂耍的把式给躲了过去,不由的朝那示警之人狠狠望去,竟然是个白衣女子,他心中愤恨不已,只道待会定要将这女子碎尸万段!

阿奴却不在停留,接着枪顶奋力一跃,又跃上了寨门上,这时狂风乱舞,烈风将他身上的破碎的锦袍吹的咧咧作响,左右环顾之下,那四十二名战士尽都战死,有的更被分尸,阿奴心下顿感悲凉,这汉子又回首盯着远处骑马的许远,唐兵势如蚁附,只感觉天地都要垮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跃下寨门,却是往寨里跃去,落地之后就奔向真儿,将她左手一拉,往后门急忙逃去。

那许远大声喝道:“与我杀了这匪首!取首级者,赏银五十两!”前面的刀手听了,竟然振奋出士气来,都纷纷狂奔进去,直把寨门堆积如山的尸体踩得是啪啪作响。

阿奴拉着真儿奔到山寨后门,心里大叫一声天要亡我!只见那山寨后门的栈桥被后门引发的大火连带烧毁。方才听闻唐军袭来的消息后,他为了备战和救治伤患,决心不再扑火,把人手都安排去准备了,没想到那那桥上的绳索竟然连着山寨后门,后门在大火中焚毁,波及栈桥,而栈桥为油木片搭建,遇火则燃,如今已经烧得片木不存,往下便是万丈深渊!

阿奴与真儿两人如今立在这鹤鸣山崖之上,心中顿时觉得一片空洞和茫然。

许远引兵杀至后门,又命刀牌手将这退路团团围住,才知敌人早已没了退路,不由的大笑了起来:“慕容黑乞,你已无路可逃!快快束手就擒,免得再受皮肉之苦。”这牙门将话音一转,又嬉笑起来:“不过,州府要是判了你凌迟处死,只怕那三千六百刀,比这皮肉之苦更甚啊,哈哈!”

阿奴却不管他,只是拉着真儿的双手柔声问道:“真儿,我......原想救你的,如今,却连累了你的性命,我,我......”

真儿却一把捂住了阿奴的嘴,柔声答道:“阿奴哥,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能同日而死,跟爷爷和王如雪奶奶一般,真儿心里却只有欢喜......”说罢,真儿眼眶之中早已涌满了泪花,她一把抓住了阿奴的双手,执于胸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阿奴哥,我不愿做你妹妹,却想要做你的妻子,如今我二人都要死了,你可愿意取我为妻?”

阿奴心中悲痛,更觉的羞愧,他早就喜欢真儿了,只是觉得他们以兄妹之义相处,这么多年来,他把真儿当作妹妹的时候更多,此时想来,那时年幼,尚未有男女之情,如今两人正当青春,那彼此之间深深的思念和爱恋,如何还能掩埋的了呢?他心下释然,决然说道:“我爱你敬你,今生今世,永不变改!”说罢,又折了三根那山崖之上的狗尾巴草,插在那崖口之上,便拉着真儿跪了,各自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时阿奴已经泪流满面了,他语气坚定无比:“天父地母,我与真儿二人无父无母,便尊您二老为上,如今我欲取真儿作我的妻子,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真儿跟着说道:“天父地母,爷爷,王奶奶,我心甘情愿做阿奴哥哥的妻子,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生今世,永不变改!”这二人相视而笑,一同立下誓言。

誓言毕,二人又再叩首。

两人缓缓站立起来,双手紧紧交缠,彼此目光中尽是儿女柔情,片刻之后,两人相拥而行,直往那万丈深渊走去。

真儿缓缓从怀里取了那枚玉指环出来,那玉指环一现,竟然又发出了柔和迷离的白光来,真儿看着手中信物,不住的摇头,喃喃道:“玉指环啊,玉指环,我如今已是阿奴哥哥的妻子,今生缘分已定,再不需要你了!”说罢她往前猛然一跃,直往深渊扑去,语气却是平静无比:“阿奴哥哥,我先去了,咱们来世再做夫妻吧——”

阿奴一看那玉指环白光闪动,心中大惊,只道是真儿的信物在此,而那执铜镜之人却未现身,真儿今生缘分未尽,如何能让真儿与他一同赴死呢?

他一把扯住真儿,只想救回她的性命,可那女子心中绝然,扑势猛烈,他竟然一时拉不回来。危急之下,这好男儿将双足往崖上奋力一击,又使出“回风流雪步”的绝技来,在旋转之际,将真儿奋力往后一扔,这姑娘竟然被他扯了回来,落回山崖之上,而阿奴却因受力两倍,下坠势头更猛,一下子就坠下山崖去,落入云端的那一刻,阿奴大喊道:“真儿!你此生缘分未尽,再去找那手执铜镜之人吧——”,这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无生息。

真儿原本心中只有死念,却被这忽然的变故吓得呆了,一时间坐在山崖之上,头脑中一片空白。

那枚玉指环仍在她手中发着白光,一闪一闪的,诡异无比。

几柄长刀突然架在她的脖颈之上,几个唐兵刀手立即将她绑了,嘴里直叫着:“将军,将军,我们抓到了一个女匪首!”

那牙门将许远赶紧走过来细细一看,方才还有些气愤这白衣女子,如今看了只觉的眼熟,再一端祥便认了出来,原来这许远与蜀州兵户总管也常来那万花楼喝酒,故而也听过真儿的琴艺,认得这是万花楼的女伎,心中一想就明了,认定那匪首定是在围困之中随便寻了个女伎作人质,故而带来这里的。

想罢这事,许远抬头便大骂道:“你们几个吃货,这分明是万花楼的海棠小姐,定是被匪首绑了去的,如何是什么女匪首,你们办事不力,回去再找你们算账!”

此时副将也过来看了,这副将是个心机甚重的人,他看着真儿冷笑了几声,又拉了那许远过来,在耳边细细说道:“这万花楼貌艺双绝的娘子,哪个不是价值千金?如此这般这般......”

许远听了,不由的大喜起来,大声吩咐道:“绑了回去,立即派人通报万花楼老鸨玉如是,拿钱赎人!”说罢,扬长而去。

真是:经万难终成眷属,玉指环又生变故,憨郎君自落深渊,痴娘子情无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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