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从何来（五十二）
韩多福本来兴致勃勃，想着体验一下久别胜新婚的感觉，却不料是这样的情况。他的心里感到非常失落，转身坐在沙发上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她这究竟是啥意思呢？五六年没在一起了，不说干柴遇烈火，最起码的需求总应该有吧？”他想不明白，吴琴的心里究竟是啥想法，他觉得这完全有悖常理。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坐着各种猜测：“也许是时间长了不在一起，她有点不好意思吧，女人总是很矜持的，不会像我们男人这么直接了当。”“难道说她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在心里留下了创伤？”“也许还在因为我出事而生气吧？毕竟是我的原因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能轻易得到她的谅解是不可能的……”这样想着，韩多福端起水杯漱了一下口。他决定主动出击，做出一个低姿态，该道歉道歉，该让步让步。
他关了顶灯，床头灯打开的一瞬间，氤氤氲氲的玫红色灯光顿然让他进入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这灯光营造的气氛使得身体的欲望愈加强烈了。他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面向着吴琴侧身躺下。宽度一米八的双人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臂之长的距离，这在正常的夫妻关系中是难以想象的事。
韩多福向中间慢慢地靠拢着，他能听到吴琴的呼吸声，呼吸声明显不均匀，不像是睡着的样子。他已经紧靠着吴琴了，这样一来，两个人只占了双人床的一半地方。吴琴还是保持着她的睡姿，棉被卷成蛹的形状。
他试图掀开吴琴的被子，用手拽了一下，这才发现根本就纹丝不动，人家把被子死死的压在身子下面呢。他又用手轻轻推了一把，吴琴仍然没有回应。“看来她今天是死心塌地的拒绝我了。”他这样想着，犹豫了片刻还是安静地了躺下来。经过这么一折腾，他早没有了兴致，那股欲望之火渐渐被浇灭了。
韩多福伸手关了床头灯，一翻身和吴琴来了个背靠背。他想强迫自己进入睡眠，不再去想那么多，可是又怎能平静下来呢！思绪就像黄河的激流汹涌澎湃，他把两人从相识到结婚，这几年的细枝末节像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试图从中找到一点造成不和谐的因素。
他突然发现今晚的状况和新婚之夜的情景惊人的相似，那天晚上的吴琴也是这样的反应，给他期盼已久的激情之夜，留下了深深的遗憾。直到第三天晚上，在他三番五次的强烈要求之下，吴琴才勉强配合他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
“如果那时候是因为初次体验两性生活，太拘谨，太羞涩，这一次总该放得开了吧？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多，也是几年的夫妻了，孩子都上学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韩多福这样想着，想来想去还是把原因归结到了自己身上，“看来我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了，一时半会不可能化解。自己造成的恶果，能怨谁呢？也许过多时间就好了。”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还是一阵“叮叮咣咣”的切菜声把他惊醒的。他抬起头一看，吴琴正在忙碌着做饭呢。“起来吃饭吧，吃完饭还有事要做呢。”吴琴看到韩多福醒了，低声说道。
韩多福“嗯”了一声，继续躺在被窝里，思绪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他发现吴琴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太自然，刚才说话都没敢看他的眼睛，那声音细若蚊蝇，几乎让人捕捉不到。“看来她也有些尴尬，慢慢来吧，就当是又谈了一次恋爱。”这样想着，他迅速翻身起床，三两下把被子叠起来，下床洗漱。
“今天吃啥呢？”他故作轻松地端来了一杯水，走到吴琴身边，搭讪着说道。
“昨天的饺子还有，我们把剩菜热一热吃了吧，你看呢？”吴琴回答道。
“剩菜？赶紧都倒了算了，他们家男人用筷子翻来翻去，我想起来就膈应的慌。”韩多福想起来昨晚上吃饭的时候，房东男人不停地用筷子翻腾的样子，哪还有胃口吃剩菜呢。
“我也发现了，我倒掉了几个菜，这两盘菜他几乎没有动筷子，我们可以吃。”吴琴笑着说道。
“那就行，原来你也注意到。人平时养成的习惯自己不觉得，别人也不好意思提醒，你要是提醒他，说不定还会造成误会呢。唉！也只有夫妻之间才能有啥说啥，不用考虑那么多。”韩多福借题发挥道。
听了韩多福的话，吴琴再没有接他的话题，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情。韩多福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经十点多了，看来只有早饭和中午饭凑到一起吃了。饭菜很快就上桌了，昨天为了照顾客人，自己包的饺子啥味道，都没有来得及细品。也许是饺子太香了，两人都顾不上说话，就这样没有交流，屋子里只有咀嚼饭菜的声音。
最后还是韩多福打破了沉默，他说：“等一会儿多买一些新鲜蔬菜，如果田斌他们要来，肉食方面他们就解决了。”
“我那天已经给哥和嫂子说好了让他们过来吃饭，谁知道又让田斌横插了一杠子！”吴琴有些抱怨地说道。
“没办法，迁就一下吧，总不能把他推出门吧！以后少来往就是了。”韩多福宽慰着说道。
吃完饭两人来到了市场，打算先去万海的卖肉摊上看看，想听听他是怎么打算的。他们还没有走到，万海老远的就看到了他们。“哟，来了，这是要忙啥去呢？”他那个大嗓门说起话来，大半个市场都能听到，许多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韩多福两口子的身上。
“不忙啥去，随便买点东西。”那么多人的注视下，韩多福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
“你们啥都不用买，我基本上都准备好了，我四点钟过去，六点钟准时开饭。”万海伸出油乎乎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韩多福。韩多福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夹在耳朵上，他说刚刚抽过，等一会再抽。
在万海那里站了一会儿，他们又来到卖菜的地方，买了一些蔬菜，又到房东家的摊位上买了一份凉皮。两人合计了一下，似乎再也没有啥需要买的了，就打算回去再包子一些饺子，留着田斌他们去了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