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三千丈

        走廊上，同事小娟站在我身边，惊奇地嚷起来：“姐，你有白头发了。瞧，一根，两根，呀，很多根。”

    看小娟发现新大陆似的，我自嘲道：“你说错了。你应该说，姐，你竟然还有黑头发哩！”

    其实，我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我一直认为我的头发是最漂亮的。在同伴们掏钱把头发焗黑焗亮时，我的头发是最让她们羡慕的。可是，是从什么时候起，头发开始变白了呢？白色的头发先是躲藏在黑色的头发里面，很少的几根。慢慢的，它把地盘扩大到头发的最外层，像挑染了一样。有时候，对着镜子，看那一根根白色的头发倔强地挺立着，突然地就有衰老的感觉。有时候，闭上眼睛，就会感觉头发从发根起，在嗖嗖地变白、蔓延，突兀地不寒而栗。

    李白有诗云：“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似乎愁的深度与白头发的多少是一个正比例的关系。可是，我愁什么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愁闷呢？是从儿子上高中起？还是儿子上初三准备中招起？还是从儿子初二时候成绩退步起？或者是从老公厂里裁人起？或者是老公那次放长假起？又或者是从我担任班主任起？从我的一个学生失足溺水起？

    每天，我都会深深地呼吸，放弃一切的功利杂念，把脑海里腾得里空空的，让心情清清爽爽的。可是，不经意间，一句话，一件事，就又会让脑子里立即充得满满的。真是剪不断的惆怅，理不清的思绪，解不开的烦闷。

    我想，四十是不惑之年。为什么，人到四十，竟越来越迷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