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1秋中飞雪

    第一章  秋中飞雪

    1955年，年轻的共和国，处处红旗招展。这个国家的人们正在轰轰烈烈开展SHZY改造的Q众运动。

    西北边陲的小山村，却很安静。农历八月初五，本应该是收获的季节。但今年夏天降水不多，收成一般，人们早已做完了秋收工作。昨天夜里北风呼啸，后来竟下起了雪，不一会儿，地上就落白了。

    快到晌午，天已放晴。厨房窑里黑楚楚的，窑洞最里面不时传来年猪“哼哼”的声音。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煤油灯盏被来人带来的微风扰得摇摆不定。窑里站着的两个人停止了交谈，抬起头，一起看向了来人。

    来人是个小脚女人，头上顶着黑手帕，两边自然垂下来，随着人的动作前后乱摆。手拄着一根特别的小拐杖。这是一根三尺长的红柳杆儿，在最末端有个五寸长的天然小拐弯，握在手里恰好。进来的是这家的老太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儿，径直走到自己的儿子跟前就嘟囔开了，“乃你们再不管嘛，乃水沟里的大虎子弟兄几个，把我阴屲园子里种的几个洋姜连根拔走了！”

    “麻麻你可说着哩，你怎么知道是大虎子弟兄几个拔走的，怕是叫地里的瞎瞎（鼹鼠）吃掉了吧……”说话的是大爷，老太太的儿子。他一边将木头板凳拿过来放到墙边让老太太坐下，一边微笑着跟老太太答话。

    “哎！乃我随便能胡说吗，乃我雪地里跟踪了，阴屲巷巷里上去，回来的踪顺着四条路上过了，何家院子根沿上过去，搁官场上过了。乃不是大虎子弟兄几个着再有谁哩！再一天我找你四妈说一下，这几个娃娃把人往死里害哩……”

    “哎呀麻，几个洋姜，拔了就拔了，你给我四妈一说可把人惹下了。”大爷说着话，看了一眼身后的媳妇，使了个眼色。

    “就是呀麻麻，已经拔了，算了吧，不好说。”

    老太太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儿媳妇。想说什么又停了一下，见媳妇手捂着腰，仿佛想起了什么，便起身走出去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大爷让大儿子把盛满的一大碗洋芋面条和两小碟咸菜端到老太太窑里。老大回来后又喊来了弟弟和妹妹，然后跟爸妈一起围在厨房窑脑里的炕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