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成〈正蒙〉日记210。2021-2-1》
《金文成〈正蒙〉日记210。2021-2-1》
今天是庚子己丑庚辰,腊月二十,2021年2月1日星期一。
有徳篇19【骄乐,侈靡;宴乐,宴安。】
这一句典出《论语·季氏第十六》【孔子曰:"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乐佚游,乐宴乐,损矣。"】,
孔子说,对人有益的快乐有三种:第一是乐节礼乐。喜欢审辨那礼的制度,还有乐的声容。乐,是喜好。节,是审辨。第二是乐道人之善。见人有嘉言善行,乐于谈论宣扬。第三是乐多贤友。喜欢多交贤友。
孔子说,对人有损的快乐有三种:第一种是乐骄乐,就是"恃尊贵以自恣",放肆而不知节制。第二种是乐佚游,就是以游荡忘返为快乐。第三种是乐宴乐,就是以饮食荒淫为快乐。
以上三种有益之乐,喜好则为端人正士;而三种有损之乐,喜好则足以败德亡身。
船山讲解说,"气骄者用物必侈",反过来,用度侈靡的作风也会助焰骄气,"侈则愈骄"。另一方面,凡是喜欢宴乐的人"必偷安",一旦进入这种心态就"愈不知戒惧"。
李旭老师特别发来王阳明的《答舒国用》用以说明:君子的"戒慎不睹,恐惧不闻"不是害怕担责的小心翼翼和紧张拘谨。君子的戒慎恐惧是洒落的。其戒慎者为"不睹"之神,恐惧者为"不闻"之灵,也就是说,君子的慎独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依然按照法度而为,从容不迫地做事,既不做表面功夫,也不做投机取巧和走捷径的行为。
君子之所以坦荡荡,因为保持对不睹不闻者的敬谨。
明天继续。
附文:
答舒国用
王阳明
来书足见为学笃切之志。学患不知要,知要矣,患无笃切之志。国用既知其要,又能立志笃切如此,其进也孰御!中间所疑一二节,皆工夫未熟,而欲速助长之为病耳。以国用之所志向而去其欲速助长之心,循循日进,自当有至。前所疑一二节,自将涣然冰释矣,何俟于予言?譬之饮食,其味之美恶,食者自当知之,非人之能以其美恶告之也。虽然,国用所疑一二节者,近时同志中往往皆有之,然吾未尝以告也,今且姑为国用一言之。
夫谓“敬畏之增,不能不为洒落之累”,又谓“敬畏为有心,如何可以无心?而出于自然,不疑其所行。”凡此皆吾所谓欲速助长之为病也。夫君子之所谓敬畏者,非有所恐惧忧患之谓也,乃戒慎不睹,恐惧不闻之谓耳。君子之所谓洒落者,非旷荡放逸,纵情肆意之谓也,乃其心体不累于欲,无入而不自得之谓耳。夫心之本体,即天理也。天理之昭明灵觉,所谓良知也。君子之戒慎恐惧,惟恐其昭明灵觉者或有所昏昧放逸,流于非僻邪妄而失其本体之正耳。戒慎恐惧之功无时或间,则天理常存,而其昭明灵觉之本体,无所亏蔽,无所牵扰,无所恐惧忧患,无所好乐忿懥,无所意必固我,无所歉馁愧作。和融莹彻,充塞流行,动容周旋而中礼,从心所欲而不逾,斯乃所谓真洒落矣。是洒落生于天理之常存,天理常存生于戒慎恐惧之无间。孰谓“敬畏之增,乃反为洒落之累”耶?惟夫不知洒落为吾心之体,敬畏为洒落之功,歧为二物而分用其心,是以互相氐牾,动多拂戾而流于欲速助长。是国用之所谓“敬畏”者,乃《大学》之“恐惧忧患”,非《中庸》“戒慎恐惧”之谓矣。程子常言:“人言无心,只可言无私心,不可言无心。”戒慎不睹,恐惧不闻,是心不可无也。有所恐惧,有所忧患,是私心不可有也。尧舜之兢兢业业,文王之小心翼翼,皆敬畏之谓也,皆出乎其心体之自然也。出乎心体,非有所为而为之者,自然之谓也。敬畏之功无间于动静,是所谓“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也。敬义立而天道达,则不疑其所行矣。
【学习参考书目】
《张载集》张载著
《张子正蒙注》王夫之著
《诗集传》朱熹著
《诗三家义集疏》王先谦撰
《诗广传》王夫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