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炸泄湖（149）
“大家原地休整，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过夜。”瓦力朝众人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回了声“是”。
这是凉子他们第二次到堰塞湖来了，上次来，明明不过是两天前的事，但中间又发生了太多事，山本的狗急跳墙，以及后来他为了给卡娜下毒而对自己的催眠，这些事里虽然间接牵扯到了赤松子和出资人，但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想到这里，凉子便坐不住了，她看众人都在各忙各的，有的在整理今晚睡觉的地方，有的去拾柴，有的在架锅生火……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像一个真正的大家庭。这让她的心底里升起了久违的温暖。
尤其是这一路上卡娜对她的照顾，她虽不是一个老把“谢”字挂在嘴边的人，但别人为她做过些什么，她都会一一记在心里。
她举目四望，轻易地从人群中找到了高大魁梧的瓦力，他正在和阿木商量着明天炸坝泄洪的细节。于是她便无声地走了过去。两人讨论得太仔细，周围的人声也有些吵杂，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她的靠近。
“我能加入你们的讨论吗？”凉子用一口标准的泰语问道。
“当然可以了！”卡娜像只在后的黄雀，在凉子身后接过了她的话。
瓦力这时候才发觉两人已经到了跟前。
“说说你的看法吧。”瓦力倒不排外，相反，他是个能听进去不同意见的人。
“我们这次带的炸药不多，但是想要在堤坝处炸出一个缺口，应该还是可以的，但问题是，这个缺口我们要一开始就要控制住，不能让它一下子豁得太大，否则大水一泄而下，不一定都能按照你们事先挖好的水渠泄水。”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阿木问道。
“明天，先选好炸药预埋地点，然后在炸药范围之外的堤坝提前做一个检查，看是否有泥土过松的情况，如果有，就要小心了，以防引爆炸药后会把这些松软的泥土也给炸开了。”凉子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另外，我觉得彦雄在这件事情上能帮上忙，他是学地质学的，对土石的判断更专业一些。”
瓦力看了看卡娜，又轻轻点了点头，同意了凉子的说话，卡娜心领神会，便去找彦雄去了。
彦雄和幸子一起来的，凉子把她刚才的分析大致又说了一下，彦雄表示愿意帮忙。
现下，只能明天天亮了！
……
丛林里，堰塞湖边，一大堆篝火已经燃起，红红的火光映得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是红的，像是喝了酒。
这是第二次，跟这么多人围着篝火坐在一起了，想起来上个月，他们一行人还在日本整装待发，就好像上辈子的事情。
“瓦力，你相信天神的存在吗？”凉子看着火堆，然后看向就坐在她旁边的瓦力问道。
“天神一直守护着我们。”
“在我们日本的传说里，可不止有一个神，而是有许多的神，分管不同的事，有管死后的灵魂，有管河流的，有管下雨的，你们的天神掌管一切吗？”凉子有些好奇，在她以往对泰国历史和神话的了解中，应该也不止一个神明。
“天神有无数个分身，所以他可掌管一切。”
“那么恶魔呢？他也可以掌管恶魔吗？”凉子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恶魔是天神的兄弟，他们各自管辖自己的世界，互不干扰。”
“那么，如果恶魔不甘于待在黑暗之地呢？”
“天神会有办法的。”
……
篝火的火势渐渐小下去了，有的人开始打着哈欠就地躺下，准备睡觉了，有两三个人正值守在外围，以防野兽来袭，同时也不时地给火堆添些柴，怕火熄下去。幸子和彦雄均已发出了轻重的鼾声，瓦力则给卡娜掖了挔衣角，然后自己也翻了个身睡去了。
凉子平躺着，望着满天正一眨一眨的星星，呼吸着混有烟火味道和泥土气息的空气，也睡去了，在梦里，她梦见了她的小女儿绿子，当然也梦见了赤松子，她跑过去想要抱住他俩，却被一把利刃插进了胸膛，而那把利刃正握在赤松子的手里！
凉子被这个噩梦惊醒时，天已经亮了，周围的人也陆续有起身的，好在离她不远处的篝火还未燃尽，才没让汗吸走她身上的热量。
彦雄这时不知从哪取来了一些水，让大伙漱漱口，在清冽湖水的刺激下，每个人都从晨起的懵懂之中快速地清醒过来。
早饭简单而迅速，这是必然的，因为他们是带着任务出来的，可没什么时候消耗在吃早饭上。
快速吃过早饭之后，瓦力分配了一下工作，又让凉子跟着阿木去他们之前商量好的炸药预埋处把炸药埋好，引线拉好，彦雄则勘察了一下堤坝四周的的土石情况，确认可以直接引爆，瓦力让众人撤离到爆炸有效的范围之外，再找些树石做掩体，凉子仔细地查看了线路和炸药埋的地点，最后也找了个掩护，蹲下身来。她给了瓦力一个手势，瓦力会意，轻轻摁下手中的按钮，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土石齐飞，烟尘四起，众人都躲在掩体后面，被四处飞溅的碎石和泥土溅了一头。
接着，有一股细流从被炸地缺口处缓缓地流出来。渐渐地，这细流越变越粗，缺口也被这水流越冲越大，不一会儿，决堤之势已成，瓦力让众人快速散开，躲到水流形成的辐射范围之外，果然，从他们撤离之后不久，“哗”地一声，一股巨大的水流，不，应该说是巨浪，直接席卷了整段堤坝，好在瓦力等人提前挖好了水渠，这股水才能顺势流去。
瓦力早已在下游各处安排了人手，让他们一旦有现有异常，即刻放烟火通知其他人，一路跟着水渠的走势一路向下，与一小队又一小队的人汇合，均无什么异常，瓦力这才渐渐把悬着的心放下。
卡娜和凉子等人见状，自然也跟着一起高兴。
行至半截处，瓦力确定这水不会再往部落的方向去了，便叫人回去通知老巫医，让他命人趁着天色尚早，收拾东西回部落，兴许在半道上他们还能碰到。
“父亲，我们真的能回部落去了吗？”卡娜高兴地摇着瓦力的手臂，全然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
“当然，除非你还想留下来到湖里去补鱼。”瓦力笑着抚了抚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