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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鸽子

2022-07-03  本文已影响0人  鱼吖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看过鱼嘴后,我们顺着江边往离堆公园方向走。途中有一小段路有个分叉,一边向下探进江里,尽头有铁网拦住,另一边往离堆方向去。

探下江的那段路尽头靠江面挺近,儿子说想到铁网边去看看。于是我们三人便顺着江边继续下行。

那一段路极安静,除了尽头有一个小小的值班亭,便没有其他人了。父子俩走在前面,我因为头疼得厉害,半眯着眼跟在他俩后边慢慢悠悠地摇。

“咦,有只鸽子!”先生似乎怕惊着了它,轻轻地喊了一声。

“好像脚受伤了。”儿子说。

我紧赶两步上前。果然见到一只麻灰的鸽子单脚胆怯地站在石围栏下方。见到我们三个人,它也不躲,就那样呆呆地,一动也不动。

我让先生和儿子继续往前去看江,自己蹲下身,想仔细瞅瞅那鸽子伤在了哪里,伤得厉不厉害。

“啧啧~啧啧~”我轻轻唤它,它静静看着我,不向我靠近,也不躲开。

我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把它捧起来检查一下,帮它处理一下伤口。

对于照顾鸟儿,我不是很有经验,况且现在远在都江堰,我身上也没带任何可以帮它处理伤口的药物。但另一方面,我又不忍心就这样丢下它不管。

我向它靠近一点,它开始单脚跳动着躲我。躲得很吃力,动作也很缓慢。

我终究还是快跨一步,轻轻把它控制在了两只手的手窝里。

那是只信鸽,细细的左腿上扣着一只蓝色的脚环。

之前看它一只腿站着,以为它是伤到了腿,想着也许用创可贴之类的可以帮它简单包扎一下。但等抱起它看到它的身下时,我整个心都抽紧了——

它的颈下一根羽毛也没有了,血糊糊的一截脖颈就那样裸露在空气中,胸部浅灰的羽毛上几条干涸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腿根。

我怕吓着它,强压住惊叫捧着它追上先生。

“伤这么重,怎么办?”我有点没有抓拿,“这是咋回事呢,什么东西能把它伤成这样!”

“是只信鸽呀。会不会是飞过山林的时候遇到有人偷猎,伤到它了?”先生猜测。

我们也没见过被猎枪打中的鸟儿是什么样子的,只瞎猜会不会是散弹枪造成的伤。

“这么重的伤,我现在也没办法帮它处理,咋办呢?”

“还真没办法,总不能把它带到车里一路折腾回去吧?到时伤没它治好,反倒要了它的命。”

以前有听一些鸟类专家说过,不懂鸟儿,不要轻易去帮它,不恰当地救助可能反而会害了它。

“可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呀!”我轻轻把它放回地上,站在它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边亭子里有人,要不去问问景区能不能处理吧。”先生出主意。

是啊,景区也许可以。我赶紧跑过去。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值班亭里。“师傅,这边有只受伤的鸽子,咱们这里哪个地方可以帮它一下不?”我探身进去问。

“唉呀,我们也没得办法得。处理不倒。”他一脸无奈,“我前两天就看到它了,也没办法帮它。”

“啊?它都在这儿好几天了呀?”

“额,有四五天了。估计是遭老鹰抓到了,它从老鹰爪子上挣脱,老鹰啄了它的脖子。”

师傅简单的一句话,我们听来,却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我不由抬头望向高空,仿佛看到一只鹰猛扑向独自飞行的鸽子,把它紧紧攥于利爪之下。那鸽子拼命扇动着翅膀,勇敢地挣扎着,努力转过头去啄老鹰的腿……面对那样强大的对手,极力抗争,不轻易妥协,真是一只让人佩服的鸽子!

怪不得伤口的血都凝固了,原来都好几天了。

“那它在这里这么多天,吃东西了吗?”

“有吃的,它自己要到处找。我也要不要的给它留一坨饭。”

“是这样啊!”我吁了一口气。

“看它精神还不错,应该是这几天已经恢复了一些了。”先生说,“让它自己养伤吧,我们不要插手了。”

若是把它带回家,我并没有医治好它的把握,也不能确保这一路回去它不会因为受到惊吓再把伤口撕裂。

留在这里,对它来说,也许更好。这一段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那师傅也是个好心人。

相信它吧!能从老鹰的爪下脱险,相信它一定也有能力快快养好自己的伤,再次飞上蓝天!

我略略安心,把带在身边当做午餐的半截嫩玉米剥剥散,放到它身前。

诶,勇敢的小鸽子,你要好好养伤啊,我会一直挂念你。期待你早日恢复啊!

告别受伤的鸽子和那位好心的师傅,我们一家三口继续往离堆公园方向去。我心里虽仍有一些不忍,但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回家后听一个朋友说鸽子有自愈能力,只要它能吃东西就没事。这让我安心了许多。

让它留在江边自己恢复是对的,我无法在短时间内取得它的信任,带走它,只会让它受到更大的惊吓。我应该信任它,让它按自己的方式修复自己、恢复健康。不能自以为是把它关进某个纸箱或者笼子里。

就像面对被丈夫背叛而身心俱疲的颖,作为局外人,我能看到她滴血的心,却无法对她说出“感同身受”的话。因为我不是她,不能真正地体会她锥心的痛和彻底的失望。

我能做什么?唠唠叨叨说她早不听劝?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懦弱?自以为是的指导她之后的生活?用铜墙铁壁把她保护起来?不,这些我都不能做,我能做的,也许只能是给她一双专注听她说话的耳朵,然后告诉她我在,只要她需要,我随时都在。

我不能分担她受到的伤害,但我可以给她精神上的全力支持。而她的伤,最终要靠她自己修复,她得靠自己再次站起来。

除了支持她,我还应信任她,信任她的自愈能力,相信她能很快步出阴霾,抬起头、挺直腰走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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