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絕

很早我就決定這麼做了。

那天你來, 抱著可愛的娃, 黑眼珠轉啊轉, 是個晶瑩剔透的鬼靈精。當你將易碎的像瓷器的小仙女交到我手上時, 我心裡有著異樣的感覺, 想著這小小的身軀即將以溫度傳遞某種訊息。我有些顫抖,抱著不是很穩, 兩個人像被凍結在時空中。在心底我吶喊: 不啊! 我們不可能建立聯繫, 絕不! 如此的溫情將來一定會造成你的困擾, 尤其要賠上一輩子來追憶我, 一個糟透的老頭子。

娃兒在懷裡, 安靜地睡著。她可能不記得當下一秒我有感動, 有把這份的愛框在時空的定格中。但, 事實上我在她的生命中是蒼白的, 就如同當我閉下眼睛, 那眼簾像把利刃, 把這份親密的關係斬斷, 而留下我一個人在眼簾後吶喊。我的聲音是微弱的, 就像是風吹湮滅般。但, 我已習慣將自己跳出這範圍, 望著自己手中抱著一個娃, 一幅溫馨的假象, 然後瞬間淚堤氾濫。

就在我接手抱著娃的當下, 你拿起手機替我們拍了照片, 第一次的見面禮, 一個濃郁又陌奈的禮物。我明白等將來, 當她突然問起照片中的人是誰時, 你會輕描淡寫地回答。就是這樣想像預先的回覆讓我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 就想要掙脫出來, 早早的結束這樣的鬧劇。一個只有影像的人怎能在她心裡有著想像中的記憶呢? 真實的狀況是: 你一說完, 她就開始玩起手機, 彷彿我的存在是空氣, 是在宇宙星塵中的冥想。

別啊! 別把人生搞得像是一齣悲歡離合的泡沫劇, 我害怕被懷念, 我難捨那會分離的淚水, 因為我哭著來, 也終將默默離開, 而所有的牽扯會像把鎖把我困住, 無法輪迴。如果你懂, 你在回覆時, 你就會將我放在心底最深處, 而抬頭望這天空, 就像我也在那時空望著你們般。

別問我怎麼會這樣, 畢竟我們都在尋覓答案, 但所有的都被裝飾過, 卻要我們去相信。也許我曾經扼殺過自己, 心理上, 以殘暴自虐的方式, 也許是貪癲的慾望, 帶著撒旦似的冷眼旁觀, 更多的是徬徨無法自主, 也或許我鍾愛的作家每個人都走上絕望的路途, 那樣的勇敢讓我害怕, 讓我想來不斷顫慄 ...

那天你走後, 我望向天空, 灰濛濛, 我緊閉著眼睛, 不斷地向你說對不起 ! 我知道悲悽也可以是無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