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四）

三月中旬，越城天气回暖，新柳抽芽，枝头吐艳，风也变得没那么凛冽，很适合外出露营野餐。

我把越野车好好清洗了一番，备上食物和装备，约白芷去城郊的山里越野。

一路上飞沙走石，我有些心疼我这辆刚买不久的越野。

不过，还好风沙进不来，车里还是干净的，回去洗车也能省点事。

可能是山路太颠簸，路程过半，白芷说她有些晕车。

我尽量帮她转移注意力，让她看窗外的风景。

她似乎并没有缓过来。

我在想，她要是不晕车就好了。

好在不多久，我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到底是三月春寒料峭，风刮得很大，我们两个人都穿了羽绒服，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事实证明，初春不是野营的最佳时节。最起码不是来山里野营的最佳时节。可能因为温度比山下低几度，山里的树还没有发芽，花也没开，周围光秃秃的，一片荒芜。

我的头发被胡乱吹起，不远处白芷似乎在拍什么。我不禁笑了，她倒是一点没有失去兴致。我只好也收起小小的失望，陪她散步聊天。

暮色降临，我把白芷送回家，自己到家时已经九点。

手机里有未读消息，我回复了几条，然后开始着手找新房子。

有了去年租房的经验，这次找房子速度明显提升，很快就敲定了。

几天后，我又开始搬家。

我没想到白芷会来帮我。

她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正在挪鱼缸里的鱼。

我调侃她，这么晚来找我，也不怕我对她做些什么。

她看着我，眼神坚定地说：“你不会的。”

看来我在她心里还算一个正人君子。

白芷看着鱼缸，惊讶又好奇地问我：“诶，你还养鱼啊？”

“嗯，养着玩的。可惜一月份下雨的时候，鱼缸裂了，好像丢了两条。等搬过去，我打算再去花鸟市场买几条。”

“噢。”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问我为什么喜欢养鱼。

我说，其实也不是喜欢，只是消磨时间罢了，而且我养的鱼都是具有观赏性的，看着也赏心悦目，有时候工作累了，看看它们，还能缓解疲劳。

其实比起养鱼，摩托和滑雪才更能让我快乐。

去年公司业绩低迷，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约上几个朋友去滑雪，滑一整天，累到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心情就会好很多，就有力气重整旗鼓。

有了白芷的帮忙，搬家果然快很多，也有乐趣很多。

只是我看着她瘦削的胳膊，有点于心不忍，但她坚持说没事。

为了表达感谢，我提出下次请她吃火锅。

她欣然同意。

三月下旬，搬家的事情基本结束，新家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得以抽出时间来兑现跟白芷的约定——请她吃火锅。

这天，我早早地结束了工作，简单做了安排，就开车去赴约。

傍晚的阳光变成金色，我开车到达约好的店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白芷。

她穿了一件到小腿肚的呢子大衣，手里捧了一小束鲜花，回头的看我的时候，眼里放佛藏匿了比阳光还耀眼的色彩。

我问她为什么送我鲜花，应该是我送她才对。

她让我不要误会，刚好看到就买了，就当是为了庆祝我乔迁之喜。

我轻笑，将信将疑地地收下了鲜花和祝福。

这次的相处，白芷明显放松了很多，也活泼了很多。

如果说之前的每次见面，我们之间总会隔着些什么，那么这次，白芷应该是已经把隔着的东西放下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