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 - 第二章降生

  天上下着大雨，像是神灵在哭泣，又像是神灵在发怒，项家上下全都在期待一件事情，期待着小少爷的诞生，项家是当地的富绅，虽然家财万贯但是并没有欺横霸市，一直乐于布施，当地人也非常喜欢项家人。项家老爷项轩老年无子，如今项家夫人临盆，却又遇大雨，项家上下都为之着急。项轩跪在自家供奉的菩萨像前，虔诚地祈祷着，只希望他项家能有人传宗接代。项轩双手合十说道：“观世音菩萨，我项轩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只求菩萨能佑我夫人母子平安。”

  城外，居士林中，老和尚盘坐桌前，手握佛珠，面色平静。一颗一颗地拨转着佛珠，禅房外的雨声看似丝毫不能扰乱他的心神，实际上他的心已经乱了，乱于十月前的怪事，乱于今日将要降生的孩子，乱于即将开始的不平静的生活。一声脆响，珠子触碰到地面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佛珠散落了一地。老和尚双手合十，轻语：“众生皆苦，这便是你的劫。”

  此时项府一声孩子的啼哭响起，全府沸腾，项轩激动地向菩萨磕头，下人将项轩扶起，向传出孩子哭声的房间走去。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雨又大了一些。

  老和尚拄着拐杖撑着伞艰难地从城外走向项府，他想救这个孩子，救这个会给世界酿成灾难的孩子，风强雨烈，老和尚的纸伞被吹得已经挡不了雨，它扔掉手中的伞，顶着雨想要继续往前走。大雨打湿了他身上的禅衣，他仍然艰难地往前走着，嘴里念念有词，周围没有人听他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终于走到了项府门口，他扔掉手中的拐杖，盘腿坐在项府门口，双手合十，在雨中开始念经，雨湿透了他的衣服，雨水从他的脸上划下，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此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为何要这么做，这一切已经与你无关，你已经脱离了诅咒，你又为何还要执意淌这趟浑水呢。”他在心中回应：“老衲今生无罪，我主今世亦无罪，但若今生还要遭受惩罚，便让老衲来护其周全。老衲用此生修行来替其赎罪。”说完，老和尚便化为一道金光，慢慢散去。

  这时，雨慢慢小了，就像和金光一同消散了一般。在老和尚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块黑色的石头。一个女子走了过来，一袭白衣，美丽地让人惊艳。她捡起地上的石头，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罪恶，就连舍利都不纯粹。”

  项府中，沉浸在喜悦中的人看着忽然停下的雨，都激动地说着：“吉兆啊，少爷一出生雨就停了，这时吉兆啊！”

  白衣女子将老和尚的舍利带到城外埋了起来，回头望向城内，一团常人看不到的黑云正在慢慢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