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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宋衍今天穿的不似往常。从头到脚一套非常正式的西服，还是那样的脸，鲜红的唇。光线透过画室打在他的一只眼睛上，宋衍的睫毛很长，掩住了他眼里的暗流，他的音色冷冷的，好像在冰窖里冻了千年的瓦罐碎裂的声音:“出去。”

红抬起眼眸看着面前浑身散发着不爽气息的男人，好看的眉毛蹙起:“知道了，放手。”

宋衍看着红转身走出画室，身侧紧握着的拳才缓缓放开，那里已经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血印。

宋衍轻轻地拉开白布，画板上赫然就是红，一个躺在鸟笼里竭力挣扎的，渴望自由的红，画上的女人发丝散乱，血污纵横在她的脸上，她的瞳孔被宋衍刻意地扩散到了眼眶，细看有些许渗人之意。

宋衍又放下白布。他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不禁又苦笑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画这个疯女人，是她突然散发的有如烂尾玫瑰一样的香味吧？自己一定是疯了。

而且，为什么不想让她看见呢，从管家打电话告诉自己红进画室开始，自己的心就开始疯狂地跳动。就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被发现的忐忑心情一样。真的，太奇怪了。

红正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她斜着眼睛看着那一抹修长又干练的身影一点点下来，然后一张艳丽又冰冷的脸放大在她眼前，:“理由。”

“啊，请你原谅我，我现在的心就像有只笨猫咪在挠一样，想好好了解一下宋先生，您这位伟大的艺术家。”红别过脸，装作在看玻璃箱里游动小丑鱼。

宋衍气结，没想到红这么快就承认自己的“罪行”，欲要再说些什么，红却双手搭上了他的肩，乌发垂在宋衍的脸侧，宋衍有点痒，微微侧了一下脸，然后，他的脸和红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宋衍好像有一瞬间触电的感觉，他抖了一下，想推开她。然而红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用她的柔荑缠住宋衍的脖子，讲他的头推过来一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语:“Good guys.晚上带我出去，画宴什么的要好好准备呢。”

红的声音属于低沉的女声，好像秋末带着绒毛的水蜜桃被戳破流出的汁水一样甜。气息在宋衍耳边流动，就像一只轻鹅毛轻轻地在宋衍的耳边扫动。如同被蛊惑了一样，他点头。

“thanks.”红眼里好像闪过了星光。她笑着从宋衍的身上起来，撩一撩自己的长发，刚要走到楼梯，又带着笑回来。“亲爱的宋先生，白西装固然好看，但是红领带才是绝配呢。”

宋衍刚从自己被蛊惑的懊恼中缓过神，又听到这句话，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因为匆忙过来连领结都没有打上的衣口。仿佛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傍晚

宋衍眼看着红带了一瓶二锅头上车，嘴角动了动，又放弃和红讲话。他现在总算知道红的脾性了，红是那种非常固守己见的人，她觉得是对的就是对的，不管事实，头破血流了也不会认输的那一种。自己和她争辩，完全白费口舌。

红今天心情很好，毕竟第一天可以出来逛逛，自打自己重活回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城市的灯红酒绿了。宋衍的别墅在郊区，少有人烟。一天天在和森林里的野兽作伴。罢了，宋衍这种人，根本不会感受热闹的美吧。

宋衍的车在高速上开着，红打开车窗，风呼啦啦地刮进来，极速的风扑在脸上，让红感受到少有的窒息感。在黄昏里，红的脸被映成了橘色，一双细眼还是黑得分明。红眯了眯眼，看着车窗边上近在咫尺的太阳。那么大，那么红，褪去了刺眼的骄傲，就像甘于宿命的咸鸭蛋黄一样，安稳。“黄昏。”红用力睁大眼睛，她要看着这颗星球，安于宿命，陨落在西边湖里。“我会活的炽热的。”

刚才打算喝的二锅头红突然减了兴致，随意地扔在车门边上。宋衍看着旁边的女人不似刚才兴奋，皱了皱眉，加快了车速。

到了商城

红今天盘了复古的发髻，又带了血玛瑙耳坠，暗红色的唇，下面是吊带的金属紫长裙。她天性爱美，脚伤好了没多久，就开始穿高跟鞋，又细又长的鞋跟愈发显得她很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