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味……（1）

　　云水镇地处正南方，邻河，含山傍水。当过正月初三，昨天下的雨，潮气未退，春意已来。路边青砖石早出几牙青绿。未知的遥远处偶而响起一两声炮竹声。

　　一条长街，初春的阳光透过两排树的叶缝，碎撒一地。街道两边是店面，街道不宽，人多车少。刚过10点，因年未过完，店面营业不多，早餐吆喝声比平时消却了许多。

　　街尾有一条小道钻到街道后面，是一片自建房，皆五六层，地上随意散着红色鞭炮碎屑，空气里淡淡鞭炮硝烟荡着年味余长。小道左边对着一家政服务所，门口一白板，题头“幸福婚介”四个字略有发白，下面密密麻麻写着些征婚信息，笔迹新旧不一。旁边立着一个晾衣杆，一件旧T恤、两只长短不一旧毛巾随风晃荡。白板旁几个妇人，时而对屋内指指指点，窃窃私语，而后哈哈大笑。

　　“就听舅妈一次，就一次！啊！”一妇人半推半扯一年青女孩走过来。女孩知道拗不过，便从了。低头穿过门口妇人指点打量私语密谋式的枪林弹雨，进到婚介所门内。屋内四张小桌子，三张桌子都各有一男女聊谈着。

　　另外一只靠窗桌子旁半斜半坐着一年青男子，双脚交叉挂在一旁小板凳上，低头玩着手机。个高脚长，鞋子很干净，灰色裤子不知在哪儿儿沾了灰，夹克里穿了一件卫衣，卫衣帽子宽松，随意扣在头上。一条太阳光柱从右上边窗户打过来，侧影左边，影子轮廓分明，慵懒落拓。

      “前面有辆车！”男子手机里传出玩游戏队友声音。

      “看到了！”男子说话。“后面有人，我开车，你扔雷。”

      ……

　　看到女孩子，一妇人迎了上来，应该是这次相亲的组织人。“是心灵吧，来~来，这边。”妇人边指着男子那桌子，引女孩过去。

“枷班，认真点，别玩了，人家过来了！”妇人说着，伸脚划掉男子长腿登挂着小板凳，一手扯掉男子卫衣帽子，露出一张脸，黄铜色皮肤，浓眉大眼略带稚气，眼底有几分随心所欲的散漫，有些颓，有点丧，又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坐姿粗糙，头发应该是街头老王那里理的，十块一次，只管长短，不管造型。

　　几秒后，手机游戏里轰的一声。

队友1：“我艹你 * *!你炸我干嘛？你他妈的会不会~~——……”

队友2：“这他妈的是个菜鸟~”

　　男子面不改色，退了游戏，两指捏手机一角随意划在桌子上，抬头瞥了眼对面的女孩。

　　肤白长发，长睫毛，带着眼镜，短靴铅笔裤，小外套。两边微红肉嘟脸颊把她十足的职业女性气息削弱了几分。

　　妇女端过来两纸杯茶，放在桌子上，提手狠拍男孩后肩：“主动点！”然后弯眉笑看着女孩：“嘻嘻~你们聊你们聊！我有事过去一下啊！”

　　女孩望了一眼太阳光柱里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只一眼她就迅速把视频挪到了手中的纸杯上。

　　“诶，妞，玩游戏吗？”男子直了直身子，伸手捉了桌上的手机，诈笑地从上到下扫描着眼前女子。

　　“不玩，我有名字，叫做心灵！”女子脸转向一边，硬硬地说。她对男孩冒犯的目光有点愠怒，嘟嘟小脸颊，狠出两口气，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应付任务而已。”

　　男孩眼睛一亮，两边嘴角上扬：“咦~哈哈……不早说！紧张死我了！哎呀哎呀~”男孩坐直的腰板又慵懒地塌了下来，右腿漂亮地划了个圈搭在另一只上面，翘起了二郞脚。拿起手机，重开游戏，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只有游戏里的声音。

　　女孩看看了男孩，做贼似的两眼珠子左右侦查，转头扫了四周，未见那妇人，脸上轻松了些许，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

　　不到五分钟，男子游戏人物啊了声，game over。

　　点了重开，在游戏匹配过程，男子说话了：“不好意思啊，我刚还烦恼着怎么装坏点，让你讨厌我呢！我叫珈班。”

　　女孩刚想回活，突然喧闹起来，警笛声、救护车笛声由远及近……

　

待续……